阿纳托利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候六个小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李克胜准时给维克多服下第二粒药丸。
阿纳托利让人再次对维克多进行详细的检查,血液中白细胞、血小板的数目都恢复了正常,维克多没有发烧,一夜没有恶化迹象发生,已经基本可以确认,维克多病情被控制住了。
李克胜给维克多搭了脉,脉象洪数的情况已经消失,这充分证明苏韬的药物起到效果。
“夫人,病情已经好转。”李克胜面带微笑道。
“是吗?”费娅在胸口比了个十字架,“感谢上帝。”
阿纳托利及其他专家都无地自容,这么多俄罗斯专家守候这么多天,竟然被一个锦盒里的药物比下去,这充满了讽刺。
阿纳托利语气萧索地与李克胜道:“我必须为之前的狂妄盲目自大,向您做诚挚的道歉。中医在治疗伯格氏病上,的确比西医更有优势。”
李克胜谦虚地说道:“阿纳托利医生,我想您不需要道歉。中西医本来就不一样,您是对中医不太熟悉,所以才会有质疑。而且,中医虽然神奇,但也并非任何人都能治好脱疽之症。维克多非常幸运,他恰好遇到了医术精湛的苏韬。他虽然年轻,但是我国中医最优秀的人才。”
阿纳托利感慨道:“现在我非常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维克多内心如同过山车一样,没想到自己的一条胳膊,竟然是苏韬救下的,他并非不识好歹之人,若是一般人绝对会袖手旁观,苏韬能不计前嫌,说明他的胸襟足够宽广。
“你现在的感觉如何?”李克胜低声问道。
“我感觉很饿。”维克多笑着说道。
李克胜点了点头,笑道:“这是正常反应,说明你体内的器官开始正常运作。不过因为服用中药的缘故,你的食物要清淡一点。”
费娅听说儿子想吃东西,心情非常激动,连忙让人去安排了食物。等维克多吃完饭之后,阿纳托利等专家再次给维克多进行详细地身体检查,数据比之前明显有所不同,更加趋近正常人的数值。
过了二十四小时,李克胜需要给维克多更换外敷药物,“维克多先生,你现在手臂有什么感觉吗?”
维克多感受了一会儿,道:“感觉手臂上有许多虫子在爬来爬起,非常痒。”
李克胜继续追问道:“是不是觉得这些虫子是从血液往外爬?”其实,药力是从经脉往外渗透,但李克胜担心维克多不知道经脉是什么,所以就用血液来代替。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维克多点头道。
李克胜嘴角浮出笑容,眼光落在锦盒上,暗忖晚点一定要询问苏韬,这药物为何会这么有效。
脱疽之症虽然死亡率不高,但致残率极高,如果能解决致残的问题,这在西方医学家眼中称得上是一个伟大创举。
……
晚上八点,奥蒙德家族的城堡主楼灯光依然亮着,奥蒙德老爷眉头紧锁,将手里的卷宗重重地摔在地下,霍然起身,绕过办公桌,背着手在屋里徘徊着,脸上满是烦躁之色。
薇拉听到屋内有动静,迈着轻快地脚步走进来,将手上的茶盘放在桌上,蹲在地上捡起卷宗,她知道父亲最近的心情非常烦躁,因为最近在欧洲市场的投资失败,合伙人突然破产,导致资金链条断裂,奥蒙德老爷面临着数亿美金的损失。
虽然奥蒙德家族根基扎实,固定资产颇多,还有投资很多领域,五亿美金并非毁灭性的打击,但造成这样的失误,是奥蒙德老爷这么多年来,遇到过的最大挫折。
薇拉很清楚父亲的窘境,年龄大了,很多时候处理问题,不够果断,偏偏他骨子里的固执越来越严重,这导致决策会经常出现失误。
“爸,法国那边的投资,我会想办法解决。”薇拉面带微笑,挽住父亲的胳膊,将他往办公桌方向引。
奥蒙德老爷复杂地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又跟你外公寻求帮助吗?”
薇拉耸了耸肩,道:“放心吧,外公不会太在意的。”
奥蒙德老爷面无表情地说道:“恐怕他又会觉得我这个前女婿,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他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我……”
薇拉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安慰道:“你和妈妈的婚姻,其实外公从没有干涉过,是妈妈的选择。”
奥蒙德老爷痛苦地抱着头,“不,如果不是你外公总是讨厌我,你妈妈怎么会改变?你妈妈变心,是在你外公潜移默化影响下的结果。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努力,希望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你外公改变对我的态度。但是,我这次的投资输得很惨,如果你外公知道,肯定会更加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