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阴阴地笑道：“咱们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霍坤突然还想起另外一件事，沉声道：“你们剧组里有一个叫做顾茹姗的女人，你有印象吗?”

“当然，今天接下来的几幕，都是我和她的对手戏!”杜宇咂巴了下嘴，评价道，“这女人属于耐看型，越看越有味道。”

霍坤不动声色地说道：“她现在还没有签下任何经纪公司，所以我打算签下她。你得跟我好好配合一下!”

“哦?怎么配合?”杜宇困惑地问道。

“当然是要让她知道，如果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就没有靠山，即使被剧组录用，也有可能随时被踢出去。”霍坤委婉地暗示道，“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杜宇沉默片刻，暗叹可惜，这女人被老板看上，自己是没份了。他不动声色地应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回到剧组现场，杜宇面带微笑凑到导演的耳边说了几句。

导演微微一怔，没想到杜宇要临时更改下一幕拍摄内容，理由是，觉得计划里接下来的这幕戏难度比较小，先把简单的戏全部拍完，最后集中优势拍摄难度较大的部分。

导演叹了口气，如果是其他演员的话，自己肯定发飙，但提出要求的是杜宇，整个剧组最大牌的明星，还是收视率的保证，不能轻易得罪他。

于是，导演咳嗽了一声，朝报幕员招到身边，低声交代。

报幕员微微一怔，旋即通知道：“下面拍摄四十九幕。冷月中枪落水，丁白救人的场景。”

顾茹姗顿时懵了，她一直在准备二十七幕的戏份，所以对四十九幕的戏并不熟悉。

她走到导演的身前，解释道：“导演，能不能给我三分钟的时间?这场戏，我还得酝酿一下!”

导演叹了口气，也能够理解，作为新人，遇到突然跨幕拍摄，内心紧张是必然的。

他冲着顾茹姗淡淡一笑，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杜宇的行程很紧，我们必须围绕他来拍摄。”

五分钟过后，顾茹姗穿好了戏服，直接跳入水中，然后杜宇随之跳入，此刻，顾茹姗需要装出虚脱的表情，杜宇扶着她的腰肢，语气急促地提醒道：“冷月，你清醒一点!”

顾茹姗眼眸迷离，红唇轻轻张合，无力地说道：“丁白，你赶紧走吧，不要管我，我不行了!”

杜宇皱了皱眉，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卡!”导演不得不叫停，困惑道，“怎么回事?”

杜宇无奈摇头，沉声道：“这个新人不行啊!表情不到位，太假了!”

导演回放了一下刚才录制的画面，虽然拍摄这幕戏打了顾茹姗措手不及，但他发现顾茹姗的表现很到位，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极为传神。

然而，杜宇却否定了顾茹姗的表演，这让导演很意外。

“那就重新来过吧!”导演走到顾茹姗身前，示范性地见自己想法中的场景表演出来。

不过，等入水之后，台词过后，杜宇还是摇了摇头，叹气道：“导演，还是不行，新人的表情太苍白，让我出戏了。”

导演心情郁闷，但对杜宇又不好发火，只能与顾茹姗耐心地重新说了一遍戏。

顾茹姗是个新人，并不知道杜宇在刻意地刁难她。

任何行业都一样，如果老人故意想整一下新人，办法不仅隐蔽，而且很多。

接下来杜宇再次以各种理由，将顾茹姗的演技贬低得一文不值。

顾茹姗虽然很无措，但还是勉励坚持，每次都投入全部精力。

她再次在水下，被杜宇给搂住，杜宇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让顾茹姗一人听见，“不停地被否定，滋味不好受吧?建议你赶紧和霍总的公司签约，否则的话，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在这个剧组呆不下去。”

顾茹姗猛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杜宇。

杜宇重重地咳嗽两声，松开顾茹姗，与导演直接说道：“这戏我真的拍不下去了。这个新人真的不行!要么，你们换了我，要么，你们换了她?二者选其一。我真的很忙，没空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就先离开了。”

顾茹姗呆呆地站在水中，虽然气温在十几度，但人长期浸泡在水中，还是会有刺骨的寒意。

剧组的工作人员复杂地望着顾茹姗，有些眼睛雪亮的人，或许会觉得顾茹姗可怜，但大部分人都会被杜宇所影响，因为他是剧组的大牌，认为肯定是顾茹姗的表现太糟糕，才导致杜宇如此郁闷地选择离开。

导演走到顾茹姗身边，复杂地看着她，暗忖这事儿还真是左右为难，顾茹姗是投资方负责人倪静秋的朋友，而杜宇则是收视率的保证，他无奈地与顾茹姗如实道：“你的演技没有任何问题。但你一定要解决和杜宇之间的矛盾，和人生一样，配角再耀眼，也只能是主角的陪衬，如果他对你持续有看法，为了大局，我们只能选择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