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困境。

周寒没理她，站在昆仑山巅，要往东海方向。

良久，才轻声说道：“这就是域主的故乡啊，没想到，起源之地……竟然是这个样子。”

徐小仙沉默不语。

周寒偏过头，瞥了徐小仙一眼，忽然说道：“丫头，恢复你的本来样子吧，震天王的女儿，怎么都不至于长的如此普通。”

“域主，您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啊。”徐小仙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周寒忽然笑起来，说道：“就在刚刚，我下令杀了曹贵妃一家，包括曹贵妃，也被我令人射死。你可知为何？”

“啊？”徐小仙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寒。

那位曹贵妃，她自然是看过的。

非常温婉的一个女人，知书达理，平日里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就连见到她，也是如此。

还送过她一些小礼物。

没想到居然死了？

被眼前这位下令杀了全家不说，就连曹贵妃自己……都被射杀了？

徐小仙一脸不敢置信，同时心中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她那么高的修为，在这一刻，都觉得两腿有些发软。

“很惊讶是吗？”

周寒转过头，继续望向泰山的方向，微微眯着眼，说道：“那座山很不凡。”

徐小仙心思混乱，还是接了一句：“那座山，是古代的封禅之地……”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等于把自己给卖了吗？

不过徐小仙也明白，自己真的是彻底暴露了。

干脆也不伪装了，恢复了本来面目。

周寒转回身，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说道：“你更像你娘多些。”

徐小仙：“……”

随后，周寒侧过身，说道：“曹贵妃的弟弟曹武刚，被我派去前线当监军，其实没指望他能作什么。他也看不住那些人。不过是过去长长见识，捞点军功。年轻人，总不好一直窝在家里，做个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

徐小仙看着周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周寒也不解释，接着道：“在很多人眼里，我都是一个冷血暴君，嗜杀成性……也许吧，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都觉得，尚文虹、霍修文、温韦和闽玉山这些人，都已经过气了，没有什么权利，就是一群闲散王爷。”

“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想的也是事实。”

“不过，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觉得那些人可以轻易招惹。”

“曹武刚，当着温韦和闽玉山的面，口出秽语，羞辱尚文虹。杀得好，他们不杀，回头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就因为一句话，您就抄了曹贵妃满门？连曹贵妃一起杀了？”徐小仙这会儿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寒。

心说这不是嗜杀成性的冷血暴君，什么才是？还也许，也许个屁啊！

“没错，你觉得，我做得对不对？”周寒笑呵呵的看着徐小仙。

都这会儿了，徐小仙反倒不怕了，看着周寒：“太过了。”

“不，一点都不过。”周寒淡淡说道：“这世间生灵，绝大多数，都贱。不知死活的折腾，折腾到最后才知道害怕，可既然选择了折腾，那就别怕死。万古以来，谁能不死呢？”

“您是怎么看穿我的？”徐小仙问道。

“哈。”周寒嘴角扯了扯，一脸古怪的看着她道：“你该不会觉得，你周伯伯缺心眼吧？”

徐小仙当即一脸无语。

周寒道：“那么明显的事情，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我得多愚蠢？我这个域主再怎么失败，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小丫头，你就是这么看你这个伯伯的？”

徐小仙彻底无语了。

“按说，你怎么都不该来王宫的。还有，那么简单的圈套，你看不出来，你爹也看不出来？我看啊，他就是想让你来我这里送死。”周寒微笑着说道。

徐小仙还能说什么？说不好意思周伯伯，我低估了您的智商？

直到这一刻，徐小仙才真的是有些后悔了。一直以来，都是仗着自己聪明，戏耍过无数人。

结果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她如此，楚羽那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还是他们那个时候，对周寒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还是怪徐小仙自己太大意了。

“哎，你爹知道，我不可能杀你，他想让你来我这，拿回你的那点真灵。”周寒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徐小仙有种感觉，周寒此刻的心态，似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域主，更像是……一个寂寞的老人。

“没错，大人的事情，终归是大人的事情，跟你们这些孩子没什么关系。”周寒道。

徐小仙看着他，大着胆子道：“那你还要杀楚羽？墨不也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