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公公连忙应下,“贵妃娘娘偏爱宸王,不喜战王,听说战王幼时就过得不太好。”
“不太好?”穆帝转头,目光沉沉落到他脸上,“怎么个不好?”
“听后宫里一些老太监说,战王幼时经常被责打,身上穿的都是宸王的旧衣裳,吃食上也不如宸王,明明贵妃宫里月例不少,贵妃娘家也时常贴补,可贵妃对战王殿下总是克扣。”杨德喜说着,面上浮现不安之色,声音越来越低,“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听说战王幼时还经常遭到贵妃责罚,冰天雪地里挨打罚跪都是常事。”
穆帝面色骤变,眼底似有惊怒之色:“这些事情,朕这么多年竟从未听说过。”
“奴才该死!”杨德喜慌忙跪下,“可能……可能是有人故意瞒着,不想让皇上烦心,所以……”
穆帝眉眼萦绕冰冷之色。
偏心?
这仅仅是偏心吗?
虽说平常人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贵妃跟容苍是母子还是仇人?
容苍的出生对贵妃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稳固了她的贵妃之位。
她顺利生产,没有因为孩子出生而落下疾病,没有因难产伤了身体。
容苍不带诅咒,生辰八字也不克爹娘。
贵妃到底为什么会厌恶他?
哪怕穆帝想给贵妃的行为找个借口,此时却翻遍脑海也找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穆帝搁下朱笔,抬手轻抚额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如何?容宸对这个九弟可有爱护?”
“……没有。”杨公公摇头,“宸王比战王大了两岁,幼时偶有打架争执,贵妃每次责罚的都是战王,从未罚过宸王。”
穆帝沉默着,眉眼尽是冰冷霜色。
多年积攒的帝王威压让人心悸,此时沉下眉眼,帝王之怒更让人心惊胆颤。
杨德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开口:“老奴昨晚还问出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穆帝冷道:“朕已经让你查了,还有什么该不该说的?”
“楚侍郎家二姑娘暗中与宸王关系不一般。”杨公公声音低低的,“战王妃因休书发怒那日,回家以家法惩罚了楚家庶女,楚夫人还罚她去跪了祠堂,但当天下午,宸王悄悄去楚家祠堂,跟楚家庶女见了面。”
穆帝眼神骤冷:“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老奴该死!”杨公公跪了下来,惶恐说道,“老奴只是偶然间听见宫人议论,才得知此事,担心引起皇上误会,不知道该不该说,一直压下现在。”
穆帝没再说话,眼神却冷得可怕。
宸王,尊贵的六皇子,在宫里有顾贵妃这个尊贵的母亲,在朝中有丞相这个百官之首的岳父。
还有顾家那么一个世家大族做靠山。
他却私底下悄悄接触一个侍郎府庶女,且那么巧,侍郎府庶女在这个节骨眼上勾引自己的姐夫……
若说其中没有阴谋,鬼都不信。
贵妃确实偏心。
给宸王娶了相府嫡女,让战王娶了侍郎府嫡女——不,侍郎府侍女是容苍自己要娶的。
“容苍这些年待在边关,一门心思带兵打仗,未曾在朝中经营过自己的势力,就连自己娶的妻子都只是挑了个门第低的。”穆帝声音冷冷,“可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杨德喜低着头,惶恐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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