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柠浑身发抖地蜷缩在衣柜里,怀中抱着一瓶红酒。
巨大的震愕之下她脸色惨白,双目却通红得像刚刚痛哭了一场!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惊天的秘密,她应该先告诉谁?
是沈总……还是唐小姐?!
……
沈白露安抚好了秦姝后回到自己房间。
想起帮秦姝换衣服时,她胳膊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针孔,沈白露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现在沈光景和秦姝已经不怎么同房了,应该说,自从楚柔出事后,夫妻二人的芥蒂就比之前更深了。
如果躺在一张床上,沈光景看到这些针孔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走到房间门口,沈白露见丰柠拿着瓶红酒傻傻杵在那儿等着她。
脸色有些不好。
“三小姐,酒我给您拿来了,要我去帮您醒酒吗?”丰柠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给我吧。这儿不用你守着了。”
沈白露一把夺过红酒,径直走进房间摔上了门。
丰柠呆呆站在门口,身上女佣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沈白露回到房间,也已经无心喝酒。
她想起秦姝提及的那个章医生,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有必要找个时间,暗中调查一下他究竟什么来路。
沈白露摘下早就干巴了的面膜,洗了把脸,脱下浴袍打开衣柜,准备换上睡衣。
突然,她脸色一僵,心尖抽紧。
她这个人,平时挺粗枝大叶的,但对于她自己的私人物品,那真是跟守财奴一样,有一点细微问题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她明显感觉到,衣柜被人动过,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白露又猛地想起,她当时跟秦姝交谈的时候,卧室里有声音传来。
她立刻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监控的app软件。
是的,你没看错。
沈白露这个蠢了半辈子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按了隐形摄像头!
其实她早就按了,因为她和她妈一样,骨子里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她总觉得有佣人会趁她不在碰她的东西。
她咬着牙调出监控。
当她看到自己出门后没多久,丰柠就拿着红酒走进房间,然后躲进卧室,又在她靠近时躲进了衣柜里。
她嗷地一声尖叫出来,手机都丢了出去!
所以……她和秦姝所有的谈话,丰柠这死丫头全都听去了?!
那罪恶的秘密……她知道了?!
沈白露冷汗浃背,上牙磕下牙,急得在房间里打转。
她捡起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秦姝的电话。
“怎么了?我都要睡着了。”秦姝慵懒地问。
“妈……出事了!”
沈白露蜷缩在床头,战战兢兢地道,“咱们刚才的话……被丰柠偷听到了!她当时就躲在我的衣柜里!我的摄像头全拍下来了!”
她这边急得要炸毛了。
电话另一端,确实出乎意料的无比安静。
“妈……妈!您在听吗?现在怎么办啊?!”
“那个女佣,不能留了。”
半响,秦姝才声音阴狠地开口,“你先装作没事一样,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紧她。
时机合适,就让这个小麻烦从人间蒸发!”
*
唐俏儿休养好后出了院。
出院那天,除了白烬飞不想跟唐万霆碰面,没来之外,唐家的家人们都来了,就连三位太太也从海门赶过来了。
眼见他们一家子的心尖宠瘦得没了往日明媚的神采,太太们到底是女人,一个个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孩子……你受罪了。”
楚柔是最感性的人,哭得眼睛肿得像两颗春桃,上前将唐俏儿紧紧搂在怀里,“是我们没用……没守护好你,对不起啊孩子。”
“柔姨,我还要跟您道歉呢。”
唐俏儿回应楚柔的拥抱,心里泛起苦楚,“您最近心情好点没?老万给没给您买包?买衣服?买珠宝?
哇……老万不是那么抠的吧!什么都没给您买?!”
“嗤,三姐不好这些,她倒是带了不少珍贵的食材和土特产回来,说是要给你连做一个月的菜,煲一个月的汤,好好补补身子。”江簌簌搂住柳敏之的腰在旁笑道。
“啊?我又不是坐月子,又没伤筋动骨的,不至于不至于!”唐俏儿连连摆手,她虽然很想吃柔姨的菜,但她也怕发胖呀!
那得划多少圈皮划艇才能代谢掉啊!
此刻,隔着一条马路。
沈惊觉独自一人站在冷飕飕的树林里,瞬也不瞬地遥望着唐俏儿,深深凝视着她带着笑容的美靥,炽热的视线拔都拔不出来。
听说她今天出院,他推掉了重要的会议,不顾一切地赶到这里。
但他却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存在,默默伫立在这儿,痴痴望着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以前,她是他的枕边人。
现在,她是他遥不可及的梦。
沈惊觉眼见唐俏儿漂亮的脸蛋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想到那日她歇斯底里地对他大吼大叫,甚至出手伤他……
男人身躯颤栗着捂住胸口。
痛,撕裂般的痛意瞬间从胸腔里炸开,一阵又一阵,仿佛真的要将他的血和肉也一并拉扯下来了一样。
落得这步田地,他该怪谁呢。
怪金恩柔?怪谢晋寰?
他似乎,只能怪自己。
“俏儿……俏儿……”
沈惊觉一时失了神,身子不听使唤地向前迈了一步,想靠近她。
这时,又一辆豪车从不远处徐徐驶来,停在唐俏儿面前。
是唐万霆的座驾,古董级劳斯莱斯,全国就这一辆,拉风得不行。
齐秘书率先下车,打开后排车门。
唐俏儿以为会是老爹从车上下来,岂料下一秒,她骤然怔住。
从车上款款迈下的人,西装革履,温文尔雅。
竟然是谢晋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