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皇后头疼的厉害:“本宫小憩一会儿,天亮就叫醒本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金枝小心扶着陆皇后躺了下来,斜靠在引枕上后,就伸手替她轻轻揉捏着天庭和眉下,那温热的手让得陆皇后眉间松散开来。
她沉寂着像是睡着了,连呼吸都平顺下来,只是过来许久却是闭着眼幽幽道:“金枝,你有没有觉得近来京中的事太多了些,像是有只手在暗中拨弄着。”
从宋国公府开始,到陆执年,陆家,再到铖王府,像是有人在一步步推着事情向前。
金枝手一顿:“娘娘是说,宋小娘子?”
“不是她。”
陆皇后睁眼,“宋棠宁没有这本事,她也没有这手段能将京中搅弄至此。”
可是这段时间的事情的确桩桩件件都是围着她,一切的源头也都是她从?山归来,可如果不是宋棠宁,又会是谁?
陆皇后微眯着眼时,细想着宋棠宁身边的那些人,片刻后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张冷逸森然的脸来。
她轻拧着眉心。
会是那个阉人吗?
可是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清缴世家,讨好安帝?
“娘娘?”金枝低头。
陆皇后重新阖上眼:“没什么。”
她呼吸重新沉了下去,像是睡着了,脑子里却是在想着萧厌的事,金枝见状放轻了动作,继续替她揉着的头上。
天亮之后,外间晨曦遍布宫墙,陆皇后就梳整干净领着金枝朝着太皇太后宫里去,她一路上都思忖着待会儿该怎样从那疯癫老人嘴里套话,可谁知道走到殿门前,就被人告知太皇太后已经不在宫里。
陆皇后惊愕:“你说太皇太后出宫了?”
那宫人垂头:“近来各宫主子娘娘时常来寿安宫走动,太皇太后屡受惊扰,病情愈重,陛下得知后就下旨将太皇太后挪去城郊皇庄静养,天不亮前就已经送出宫去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陆皇后:
“陛下感念皇后娘娘亲自侍疾的孝心,也觉得您端淑温慧堪为宫中表率,太皇太后虽然出宫,您的孝心却不能断了。”
“陛下命奴才在寿安宫的佛堂里摆了经书,皇后娘娘可入内抄写经文,等回头叫人带去皇庄俸给太皇太后,定能让天下臣民感念您至诚至孝。”
“……”
本就扑空的陆皇后脸色难看:“这是陛下说的?”
“奴才不敢妄言。”
那宫人丝毫不惧被陆皇后拆穿,他笃定了陆皇后豁不出去脸面不当那端淑温慧、至诚至孝的人,她也不敢去安帝对峙。
再说就算对峙又能如何?安帝此时厌极了陆家。
他垂眸掩下眼底讥讽,朝着这段时间频频叨扰太皇太后的陆皇后,俯身恭敬:“佛堂里纸墨已经备好,皇后娘娘,该尽孝了。”
陆皇后脸上乍青乍白,恨不得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可对着那人弯腰恭敬,她却只能强扯着笑脸,半晌咬着牙被金枝扶着踏过寿安宫大门。
那老不死的!!
怎么不索性病死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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