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薛衡低声:“阿桓已经够心乱了,我这么一说,感觉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支持他,反而是在拆他的台。”
“什么叫拆台?”薛之澜道:“我是在教他要实事求是面对自己的情况,让他认清事实。一个人有多大能力,能承担多重的责任,都是有一定限制。他既然要娶洋媳妇,就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娶得到,合不合适娶。他自己买不起房子,那就不该住。他自己没那么高的工资,就不该三餐任他媳妇去吃西餐。他自己没那么好的能力,就不该好高骛远。”
薛衡沉默了,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应,忍不住往对面的薛凌瞄过去。
薛凌夹菜的动作一滞,道:“看我做什么?叔叔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觉得叔叔说得有道理,你照做就是。”
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都该好好掂量一下。
薛桓养不起天天西餐的媳妇,那就不该要,或者找办法赚更多的钱,而不是靠吵架和砸哥哥的公寓来出气,能解决得了问题吗?
越早将他们赶上绝路,越早让他们认清事实,解决问题,对他们来讲越是解脱。
薛衡听得一愣,转而点点头。
薛之澜却仍是心情很不好,对薛凌道:“凌凌,你是自家人,不是外人,我也不用对你藏着掖着。那洋女人确实很不像话。我们家的人都是温和敦厚的人,也都不是小气的人,能过得去能忍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斤斤计较,揪住不放。只是那洋女人——真真实实很过分!”
薛凌只好顺势问:“怎么个过分法?”
薛之澜解释:“她懒,而且不是普通的懒。她换的衣服随手丢,几天甚至十几天都不清洗,都得靠阿桓有空去帮她打理收拾。她住进来以后,从没扫过一次地,拖过一天地,还嫌弃说什么家里没铺地毯,天天都得打扫很麻烦。她就连去厨房煮个水都懒得动,每天窝在沙发上,指挥阿桓干这个干那个。阿桓工作一天到家,多半时候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
薛凌苦笑:“这就有点儿夸张了,怎么会懒成这样啊!”
“我的公寓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薛衡解释:“自打他们来了以后,目前一次也没打扫过。”
薛凌憋笑,“这就非常夸张了啊!”
见过不讲卫生的,没见过这么不讲卫生的医生们!亏他们还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他们私下的日子竟是这样过的!
薛之澜沉声:“更不可以接受的是,她花钱大手大脚。我和阿桓他们的妈都是领工资的人,不是赚钱大户。领工资过活,谁不是三餐节俭过日子,不然哪能存到一点儿钱养儿养女儿的。她不是逛商场就是吃西餐,每天都在外头买买买!阿桓回来的时候,医院给了一千块的安家费,加上五百块的交通费补贴,加第一个月工资四百块,将近两千块钱,结果一个月多点儿就全部花光了。”
薛凌苦笑,“如果只是买东西加吃喝,一个月两千……确实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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