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天上来第一卷伞下人第一百四十九章陈鹤是潇洒的人有人犹犹豫豫地站在巷子里,似乎在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与天狱的人说一下,那个披头散发提剑走在大街上的人的事。
天狱对于剑宗弟子或者悬薜院的先生而言,自然很多时候是不用给面子的。
但是对于世人而言不是。
所以天狱附近,便是连打牌的声音都没有。
无比的宁静。
或者说死寂。
那人站在巷口张望着,有些忐忑不安地搓着手。
然后身后便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
有人坐在一辆极其古怪的轮椅上,向着这条巷子而来。
那辆轮椅前方还在冒着蒸汽,不知道是啥玩意,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有些想不起来了。
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后背了一柄.....剑?
那人呆愣地站在那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的人自然是陈鹤。
要来进行一场伟大而神圣的救赎的陈鹤。
回到藏书馆将闲置了许久的天衍车开了出来,陈鹤便背着剑一路在街头略有些灿烂的阳光里一路兜风而来。
大概是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出门才发现世人早就不骑马。
什么年代了,还骑传统马?
陈鹤如是想着,开着蒸汽蒸腾的天衍车,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来到了城西这条巷子外。
巷子外有个人正在那里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鹤抬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啊朋友。”
那人怔怔地看着陈鹤,而后抬起手同样打了个招呼,讷讷地说道:“你也早啊。”
陈鹤笑呵呵地开着轮椅从他身边穿了过去,一直到停在了天狱大门前,从车上跳了下来,抬手敲了敲门。
而后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
只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过来开门。
陈鹤挑了挑眉。
而后从身后取下那柄黄鹤楼。
解开破衣裳,握在手里一剑便劈了过去。
巷口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拔腿就跑。
一面跑一面想着这都啥世道,怎么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跑出来了?
厚重黑色大门被劈得向里面深深地凹陷下去。
陈鹤抬起剑,打算再来一剑。
然后大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背着断刀的西门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后,看着这个莫名而来的年轻人。
陈鹤看着这一幕,又觉得有些不妥。
提着剑走上前去,很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早知道你要来开门,我就不劈了,我们重新来一次。”
西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那个年轻人伸手将大门重新拉了上去。
而后天狱之中传来了一阵颇有礼貌的敲门声。
西门沉默了少许,身后断刀出鞘,只是还未落到手中,整个人连着那扇大门都被劈得向后倒退而去。
陈鹤站在尘埃落定阳光洒落的门口,微笑着看着被压在大门下的西门说道:“这可不是我不讲武德,是你先想动手的哦。”
院中梨花纷飞,那柄脱手而出的断刀落入西门手中,而后黑色的大门被震开向一旁,西门擦了擦唇角的鲜血,握住刀在满是刀风的院子里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看向陈鹤,说道:“你是谁?”
陈鹤想了想,说道:“我叫北岛。”
于是西门便明白了他是为何而来。
握着刀沉默地站在梨花纷飞的院子里,缓缓说道:“他是十二楼之人。”
陈鹤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少许,也没有先前那般嬉笑的姿态,静静地看着西门,平静地说道:“他也是我朋友。”
西门没有再说什么,满院刀风卷动,向前一步踏出,一刀径直砍向门口的陈鹤。
陈鹤的剑很重。
所以也可以当成是刀。
西门的刀穿过院子,极为迅速地落向陈鹤的时候,陈鹤同样一剑劈来。
快刀与快剑。
自然只是一刹那之事。
西门看着落向了不远处斜插在某株梨树下的断刀,忽而觉得这一幕极为眼熟。
大概便是自己劈飞南岛的刀的场景?
前院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那些天狱之人。
在西门的刀被劈飞出去,陈鹤的剑落在西门脖子上的时候,便有许多黑衣天狱吏从院中飞了出来,落在了满院梨花之中。
“放开西门大人!”
陈鹤听着这句话,看向面前的西门,天狱的大人自然只有三个,狄千钧,林二两,简十斤,是以有些好奇的歪头说道:“今日是你掌管天狱的第一天?”
西门沉默少许,从剑下伸出一只手来,比了个耶。
“是第二日。”
“啊,失敬失敬。”陈鹤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推开了西门,走进了院子里。
陈鹤当然不是只在闲谈而已。
事实上他想得很多。
比如怎么才能让自己更潇洒帅气一点?
把剑架在西门脖子上,穿过梨花道向着院子走去,自然不够潇洒。
显得有种底气不足,所以找了些人质来胁迫的意思。
所以陈鹤问完了之后,便放开了西门,提着剑走在白色梨花纷飞的黑色院子里,看着一众天狱吏,轻声说道:“请。”
于是天狱之中一片兵荒马乱。
道术刀意剑意一并向着陈鹤落来。
陈鹤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心道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于是手中之剑穿过梨花而去。
片刻之后,满院寂静。
院子里七零八落地躺着许多人。
陈鹤抬剑吹雪。
当然不是吹血。
是落在剑上如雪的梨花。
天狱吏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小道境的却是没有多少。不然当初林二两也不会杀得那么轻松。
陈鹤对杀人自然没有兴趣。
背着命案走在人间,自然潇洒不起来。
所以那些天狱吏大多是被陈鹤用剑柄敲晕了过去。
回头看了眼西门,后者一脸复杂地站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
陈鹤问道。
西门沉默了很久,说道:“你为什么不用剑意?”
陈鹤当然没用剑意。
哪怕只是捡了柄剑,拾起了一些肌肉记忆。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只要略微出手,便已经是这个院子的极限。”陈鹤轻声说道,“用剑意太过欺负人了。”
西门默然无语。
天狱自然本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可惜先前的那场大火。
烧毁了很多东西。
负责这方面的林二两又叛逃而去。
是以天狱至今都不知道这个莫名而来的年轻人是谁。
北岛这个名字自然不可信。
西门没有再说什么,陈鹤也是。
只是当陈鹤收剑转身的时候。
满院梨花再度纷乱地飞着。
有一剑自天狱深处而来。
人间瞬间落入夜雨之中。
夜雨敲门,梨花纷落。
陈鹤站在大雨中转过身来,看着那一抹夜色中而来的寒光,轻声笑了笑,说道:“这样才有些意思。”
夜雨霖铃。
于是一剑而来。
流云剑宗的招牌一剑。
狄千钧。
陈鹤抬手,直到剑身与肩平齐,静静地看着雨中一剑。
看得到的剑,自然没有什么威胁。
所以那一剑在穿破夜雨之时,便倏忽之间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陈鹤静静地闭上眼,而后转身。
然而手中之剑却没有落向身后,而是先前所面对的身前。
那一剑从夜雨中被斩落而出,而后又消失在了夜雨之中。
陈鹤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夜雨之中某处,说道:“是不是以为我被骗了?”
夜雨黑墙之上,狄千钧执剑的身影出现在墙头,沉默地看着陈鹤。
方才陈鹤转身的那一刻,他确实是这样以为的。
夜雨飘摇,狄千钧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地站在雨中。
与西门不同。
西门的重伤,来自于那一指,直伤神海,才会导致原本应该比狄千钧强很多的西门,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而狄千钧的重伤,只是在于身体机能之上。
当初锁神钉封锁了神海,才会让林二两得手。
是以那夜雨一剑,颇为强势。
然而那个莫名劈门而来的年轻人,却是毫不在意地一剑将其斩出。
“很快的剑。”狄千钧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