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伤人者伤人最深(1 / 2)

此剑天上来 秋雨半浮生 7777 字 10个月前

此剑天上来第一卷伞下人第一百二十九章伤人者伤人最深小少年胡芦在剑宗门口台阶上抱着剑睡着。

虽然已经天亮了许久了,但是因为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经常性地睡不好,所以胡芦现在白天也醒得越来越晚。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几日师兄们都出去了,没人在门口打牌搅他清梦了,所以便懒得醒了。

睡着睡着,胡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胡芦还以为是张小鱼他们回来,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说道:“师兄你们回来啦?”

但是没有人回应,胡芦等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却是惊喜地发现了一个白衣的身影。

“师父!您回来啦!”

胡芦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愣了下来。

丛刃虽然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但是心口却插了一把剑。

胡芦愣了许久,抬头看着丛刃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难怪怀风师兄说师父您要我来当宗主了,您是不是出去的时候就算到了自己快要死了?”

此话一出,便是丛刃都愣了许久,坐在台阶上怔怔地看着小少年胡芦,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胡芦泪眼模糊地说道:“不是您之前要我打了一张红中吗?怀风师兄说这是要我当宗主的意思......师父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小鱼师兄他们都看不住剑宗,我又怎么看得住。”

“.......”丛刃默然无语,良久,抬手摸了摸小少年胡芦的脑壳,说道,“死不了,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胡芦抹了抹眼睛,放下手来看着丛刃说道:“真的?”

丛刃低头看着心口的剑,说道:“当然是真的。”

小胡芦这才放下心来,愁眉苦脸地看着丛刃心口的剑,不解的问道:“这是谁干的?”

丛刃自然不会说太多,只是笑着说道:“不知道,但是问题不大。”

“哦。”胡芦说着,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丛刃说道,“师父你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吗?”

丛刃懒懒地坐在台阶上,说道:“没有,只是回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被人打得屁滚尿流。”

“......”

“还有,不要瞎猜,我当时让你打红中,真的只是因为那种情况需要打红中而已。”

胡芦睁大了眼睛,想了很久,说道:“可是打了红中之后我就输了啊!”

丛刃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因为你牌技太差了。”

胡芦怀疑地看着丛刃。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那里。

过了许久,丛刃笑了笑,站了起来,看向剑宗里面问道:“丛心呢?”

胡芦摇了摇头,说道:“很久没有跑出来过了,可能是在树屋上睡觉吧,师父您要找她吗?”

丛刃摇了摇头,从胡芦怀里抽出了那柄方寸,说道:“不找,你去玩吧。”

胡芦看着丛刃的这个动作,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需要再守着剑了?”

胡芦问道。

丛刃握着剑,缓缓说道:“不需要了。”

胡芦却是有种失落的感觉,转身走回门房里,取回了自己的剑,背在身后,看着丛刃说道:“师父是还要去哪里吗?我陪您去吧。”

丛刃轻笑着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子,说道:“不用了,我去一趟磨剑崖便回来。”

胡芦小声的说道:“但是万一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丛刃轻声笑着,说道:“大概目前人间还没有人敢这样做。”

入道境的小少年胡芦歪头看了丛刃许久,这才缓缓说道:“那好吧。”

丛刃摸了摸胡芦的脑壳,说道:“去吧,去打会牌,要不去帮下你师兄们的忙。”

胡芦这才想起来南衣城现而今的情况,看着丛刃说道:“师父你不管外面的事吗?”

丛刃带着自己的方寸向着城南而去,平静地说道:“人间剑宗以后终归是你们的。”

胡芦站在那里,歪着头想着这句话,觉得有些无比合理。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只是胡芦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是哪里不对,抬头丛刃的身影已经在长街上走远了。

只是心口的那柄剑看起来格外招摇显眼。

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做到的。

胡芦静静地想着。

想了许久,又觉得不对啊,去磨剑崖往南走干什么?

胡芦心想,坏了,师父肯定已经伤到脑子了,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于是站起来便往那边追去。

......

丛刃当然没有伤到脑子,只是要先去见一些人。

所以当陈怀风在墓山好好地坐着的时候,便看到丛刃在山下不急不缓地爬着山走上来。

“师父?”

陈怀风没有想到会突然在这里看见丛刃。

丛刃点了点头,停在了同归碑下,抬头静静的看着上面的那些名字。

丛刃是当年同归碑立碑之时,少有的还在人间之人。

是以纵使懒懒散散了千年,在看见上面诸多名字的时候,也是不免有了许多唏嘘。

剑宗之人倒也还好,神河与秋水二人都是妖族,自然还在人间,只是那些很多年前的道门佛门之人,都已经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中,甚至连道观都不在了。

佛门自然已经消失在鹿鸣雪国之中,而当今人间最为知名的青天道,在当年其实也只是一个小道观而已。

但这正是岁月推移的意义。

一路走过去,看看不一样的人间。

沿路旅程如歌蜕变?

丛刃如是想着,目光又落在了最前方的那些名字之中。

丛中笑。

他的师父,人间剑宗前代宗主,世人总还有记得的。

毕竟他算是人间少有的,拔出了磨剑崖上那柄剑的人。

拔了剑,杀了人。

于是被剑意碾碎了。

那场发生在东海之外四十九万里的战斗,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丛刃目光平静地向下看去,而后停在了一个世人并不记得了的名字之上。

勾芺。

丛刃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在南衣河边死去的人了。

但平日里他从来不会去想很多年前的那些故事。

因为许多故事,不止是对于那个人,哪怕是自己,也是无比黑暗绝望的岁月。

于是打牌打牌。

然后在剑宗园林一觉不起。

丛刃没有再看下去,低下头,看着一旁安静的坐着的陈怀风,想了想说道:“你真的觉得胡芦适合做剑宗宗主?”

陈怀风愣了愣,没有想到看起来一身惨淡的丛刃,在回来之后,却是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是以想了许久,陈怀风才开口说道:“我以为这是您的意思。”

丛刃笑骂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年也在你打牌的时候指指点点过了?”

陈怀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但也开口说道:“我确实也想过,胡芦确实比较合适。”

至于原因,陈怀风并没有说。

毕竟总不好直接说,因为胡芦像师父您一样呆呆懒懒的模样吧。

丛刃也没有问,只是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是他吧。”

这倒给陈怀风整不会了,合着您老人家选定继承人便这样随意?

丛刃似乎知道陈怀风在想什么一般,转过身去,背对着同归碑看着人间,缓缓说道:“虽然有些故事已经被说了千万遍了,但是还是值得说一说。”

“什么故事?”

“函谷观向剑圣请教的故事。”

当年李二归天之后,剑圣青衣亦是下了高崖,在人间闲走一场,去过大漠中的函谷观一趟。

彼时的观中老道人便问剑圣,函谷观下一代应该交给谁?

青衣说你们不是已经选好了李缺一了吗?

老道人又问,那李缺一之后呢?

青衣笑着说道,李缺一之后是李缺一的事,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