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沉默少许,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想让我帮你下去找钱呢?”
鼠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南岛说道:“可以吗?”
“......”
南岛跳上了船,又引得鼠鼠一阵怒目,但好在毕竟是有求于人,鼠鼠也没有说什么,跑进船舱很利索地找出来一根绳子,给南岛系上。
“你等会找到了,就拉一拉绳子,我就把你拉上来。”
鼠鼠握住绳子的一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南岛检查了一下绳结,叹息了一声,将肩头的那袋钱取了下来,放在了船头,依旧是握住伞,就准备跳下去。
“你拿着伞下去吗?”
鼠鼠有些好奇。
南岛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伞跳入了水中。
鼠鼠握着绳头站在船头,忐忑地向着水中张望着,那根绳子留在船上的部分快速地滑入水中,越来越短,然后忽地一下绷直了,差点将鼠鼠一同拽了下去,鼠鼠赶忙趴在了船上,一面向着水中喊道:“你没事吧?”
南衣河中没有任何回应。
......
南岛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他在下落的过程里,将绳子在伞骨上也绕了一圈,南岛的本意是为了防止黑伞脱手,只是却忽略了这把伞本身的重量——当年他爹把伞给他的时候交代过,永远都不要松开这把伞,南岛最初以为是防止被人偷走,后来才发现,除了他,没人能够拿起这把伞,哪怕是他爹,在铸成之后,也没有拿起来。
南岛在伞的重量的加持下,很快便到达了水底,只用了一小会,便在淤泥上面摸到了那枚掉下来的铜钱。
从淤泥里抠出那枚钱,放进了怀里,南岛重新握紧了黑伞,然后将系在伞骨上的绳结松开来,拉了拉绳子,然后绳子便开始被拉着向上而去。
然而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底黑暗里袭来,南岛匆匆将黑伞偏转。那个东西撞在了伞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又向上弹去,南岛只感觉腰间一松,整个人开始坠落下去。
南岛这才发现那根绳子已经断了,只剩下一截光滑的绳头缓缓落了下来。
南衣城的灯火稀疏地照进水底,但是下面依旧有着大片的黑暗,南岛不知道是什么在水底袭击了他,但他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极度危险,来不及多想,南岛握紧伞开始奋力向上游去。
然而才上去了一点点,水底便再度开始翻涌起来。
南岛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把细长的刀,袭来的长刀再次被黑伞弹了回去之后,落到了一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黑衣人手中。
南岛没有再看下去,转身便开始向着下游奔逃。
黑衣人沉默不语,化作黑影没入了水流之中,而后瞬间出现在南岛身前。
南岛将整个身子缩进伞下,转身还想继续逃走,黑伞之上却是蓦然传来了一股庞大的力量,黑伞差点脱手而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需要让南岛松开这把伞,没有再向南岛发动攻击,只是沉默的,一刀一刀的砍在了伞面之上。
南岛死死的握住伞,却是连人带伞一并被砍得在水中翻滚出去,而后重重的撞在了河底礁石之上。
“哇~”
南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错位了,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那个黑影瞬息之间又来到了南岛身前。
这次的一刀,直接将黑伞劈得脱手而出。
南岛在一片血色里,沉默的看着那个黑衣人,只见他一言不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然后劈落下来。
南岛闭上了眼睛,虽然有些不甘。
但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吧......
然而并没有。
那一刀再度劈在了伞上。
南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那柄黑伞被握在了他手中,而那个黑衣人的长刀,劈落在伞面之上,而后寸寸崩裂。
南岛松了一口气,而后意识渐渐模糊下去。
隐隐约约里,只看见那个白衣男子转过身来,那是一张空白的脸,脸上盛开着一朵桃花,在水中荡漾不止,而他身前似乎捧着一柄一尺的短剑。
男人将伞重新塞回了南岛手中,脸上桃花在不断的漾动着,而后慢慢模糊了下来。
南岛只听见了一句。
“我叫桃花。”
“为你捧剑而来。”
......
张小鱼背着空空的剑鞘,站在剑宗园林外的南衣河畔,低头安静的看着河中流水,似乎是在看着什么东西。
某一刻,他神色肃穆的抬头看向那片夜空,那一刻的人间从上而下的,似乎多了几丝冷意,只是那丝冷意很快便消失了。
就像是某个剑修即将出剑的那一刻,蓦然丢失了目标一样。
张小鱼看了一会,却是意兴阑珊的转过身去,向着麻将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河宗的人真是越来越蠢了,杀人哪有这么杀的。”
“不如打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