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如此说来,此事的关键,在于那村的百姓?”
曹洪幸点头,“你我之间虽有些小摩擦,但那是你我的事和百姓无关,只要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自然愿意放他们离开。
府衙迁村的文书早就发下去了,你要是能说动他们,立刻就能带他们走,我绝不阻拦。”
“曹大人大义!”孟长青说,“有您这句话,我势必要去劝一劝那些百姓,还请您派个熟悉周边地形的衙役,带我过去。”
“你要过去?”曹洪幸问。
“是啊,既然来了巍山县自然要去看看。”
曹洪幸说,“你要是亲自去看,那我给你带路。”
“有劳。”
曹洪幸骑上马领着他们一路往西走。
快马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那个村庄附近。
越靠近这里,空气之中的尘土就越多,树木也越来越少,地上的土眼看着越来越干。
“前面就是。”曹洪幸指路,“那一大片,三百五十七户。一千四百人口,就指着村旁边的地养活。可你看那田里,全是沙。
只要大风一吹,地里的红沙就又积厚一层。伺候半年的稷米,得到的收成却难以糊口。”
孟长青下马朝着田地走去,又蹲下试了试红沙的深度。
有她食指一个指节那么深,被红沙埋着的这些田地,显然不再属于良田。
用这样的田地种出来的粮食,自然也少得可怜。
孟长青自小时候听到红沙死地后,就一直疑惑,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太傅只说,那地方在凉州边上,虽然帮凉州减少了与捷丸相接的土地,好减少凉州受到的冲击,但红沙死地本身就是卧在凉州边上的一条凶兽。
那是一片荒芜之地,里面是漫地的红沙,无论什么东西走进去,都只能死在里面。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可怕,告诉百姓不要进去就是,但红沙死地正逐渐往外扩。
也不知道它要扩到什么程度,是吞了凉州才算完,还是要把整个大梁都吞掉。
当然,太傅也说过,红沙死地的扩大是非常缓慢的。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原本就住在红沙死地旁边的村落受到影响。
孟长青早年听说这地方时,总觉得它就是一般的沙漠,不过是这年代的人大惊小怪,起了个红沙死地的名字。
但现在,红沙就在她手上握着,她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自信。
这确确实实就是红色的沙粒。
沙粒的颜色妖异又诡异。
“孟大人。”身后的八方叫她,“您看,村里有人出来了。”
孟长青站起身,回头果然看到好些人从村里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被两个壮年男人扶着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