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野猪,比陈安预想的,要稍微大一些,有一百二十多斤的样子,还一身黄毛,只是脊柱位置,已经多了些黑毛。
刚出生的野猪,身上有一道道条纹,长大一些,花纹退去,变成黄毛,再长大,黄毛退去,换成一身黑毛,这也意味着成年。
野猪体型越大越是凶猛,力量更是翻倍地增加,如果是上了两百斤的,陈安绝对不会去打它的主意。
对付两百斤往上的野猪,就凭领着的两只还没有训练出来的青川猎狗和手中开上一枪未必能对它们造成多大伤害的火枪,哪怕有坑木拖着,他也不想去尝试。
稍不注意,遭到野猪的攻击,被掘翻在地,獠牙轻易就能在身上开几个孔。
那可要命!
做自己能做的,做自己有把握的,活好才是硬道理。
陈安没有急着靠近,在距离野猪二十多米的一棵水青冈树旁边停下,招财和进宝非常警惕,定定地看着野猪,不像发现野兔那样,表现出很强的追捕欲望,只是呜呜地凶叫着。
但陈安相信,只要它们吃过一次野猪肉,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头野猪也已觉察到有人在靠近它,只听见呼啦啦一阵声响,它剧烈地挣扎,首先是想着逃跑,但是被坑木拉住,没能挣脱,反而摇得两旁的树木猛烈的晃动一下,上面的冰雪哗啦啦掉落,四散飞扬。
紧跟着,又是呼啦一声,那头野猪猛地朝着陈安待着的方向一蹿,又被钢丝横木拽住而无法靠近。
这下,陈安也完全看清楚,就是因为那根横木横在那几棵杂木之间,被卡住了。
而那根细钢丝绳,套住的不是腿脚而是脑袋,猪脑袋钻进去后一绊拉,已经滑套了,钢丝绳一边紧勒在野猪的左獠牙上,另一边滑出獠牙,死死勒住猪的右边拱鼻肉内,已经勒出血。
这就像他杀年猪时拴猪的样子,全靠两根獠牙卡着绳子,一边滑出獠牙,那就意味着极有可能会被勒去半个猪鼻子而逃之夭夭,或是朝着人发动攻击。
血液流到嘴巴里,将它一张嘴染得血红,不大的一只野猪,也变得狰狞。
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它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疯狂劲头,站在那里用小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陈安,嘴里只有哼哼的份和一阵阵的粗气。
陈安有练狗的想法,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危险。
养狗一场,他希望它们是自己的伙伴,而不仅仅是一种狩猎工具和消耗品。
所以,陈安解开招财和进宝脖子上的棕绳后,小心地靠近十数米,借着一棵马尾松大树作为躲闪防备,防止野猪犟脱立刻朝着自己冲撞过来。
这是李豆花传授的经验,大部分野物,在撵山人和撵山狗都在的情况下,发动攻击,会首先选择人。
这野猪虽然不大,力量却不能小瞧。
被冲撞一下,不至于致命,但肯定不好受。
他抬起手中的火枪,闭左眼,睁右眼,目光沿着平直的枪管,像个木工一样瞄向野猪的脑袋,然后又移向野猪的前腿。
大概是感受到了威胁,这只黄毛野猪开始疯狂窜跳,只是几下挣扎,还是没能犟脱,大喘着粗气哼哼着,又掉头回来盯着陈安。
伤其一腿,让这只野猪的行动能力大大受限制,方便练狗。
打着这个主意,陈安拉起火枪上的击铁,揭掉火道上的胶皮,瞄着黄毛野猪前腿,扣动了扳机。
砰……
火药烟雾喷涌,枪声震耳欲聋。
顾不得嗡嗡响的耳朵,陈安扇着眼前的烟雾,定睛朝着野猪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