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长的猪牙管着,黑猪惊叫着,左冲右撞,连带着圈里另外三头猪也惊慌起来,但被拴着上嘴壳的黑猪却是挣不脱了。
将棕绳交到在圈门口守着的宏山手里,陈安则是绕到猪坐墩,抓着尾巴在手上一挽抓紧,使劲往上前方一提,陈平也上前帮着宏山往外一拉,轻松将黑猪轰出圈门。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
陈子谦、宏元康也帮忙上手揪住猪耳朵,直接将猪拖到案板边,调整好位置。
宏山和陈平将绳子交到林金友手里,宏山迎头一栏,陈平则是往黑猪身上一扑,将黑猪扑倒,陈子谦和宏元康趁机分前后各抓着两只蹄子,几人一起发力,将黑猪横放到长条案板上,死死按住。
横放后,黑猪的四蹄微微抬高一点,搂住黑猪腋下,任它四脚踢蹬,无处着力,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让云梅送刀子过来!”
林金友将棕绳挽在猪嘴上,勒紧,用左手提着,冲着在一旁张望的云梅说道。
在这方面,林金友很讲究,一般不亲自取刀,通常都是支使细娃儿将刀递来。
据说可以免去杀猪人的罪孽,而娃娃年幼无知,不犯递刀之罪。
云梅乖巧地将刀子递给林金友,站一旁看着。
林金友瞪了她一眼:“赶紧回屋头躲起来,不能看!”
不满十二岁的孩童不能旁观,瞿冬萍赶忙过来将两个孩子都给拉进屋里。
耿玉莲就在这时,送来早准备好用来接猪血的盆子,顺便拿着一块布,揩干净黑猪的四蹄。
这也有讲究,被叫做洗脚。
据说这样做以后,不造杀孽,猪好投胎超生,家里喂的猪也不会生病。
其实在陈安看来,是为了避免猪蹄上的脏污在踢蹬的时候落进盆子里。
一切准备就绪。
林金友习惯性地用大拇指刮刮刀锋,刀锋泛着青光,他小声念到:“猪娃猪娃你莫怪,你本是人们的一碗菜。今年去了明年来,畜牲快快去投胎。”
念完,他立刻动刀。
刀尖斜插进猪脖子,直至刀柄。
黑猪开始沉闷凄惨的嚎叫,血液顺着刀子飙出来,哗啦啦地落入盆子。
不愧是杀猪好手,林金友这一刀,深谙快准狠,刀尖一下子精准地点到黑猪心脏上,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这些年,他从没有用刀子戳伤过胸肋,也没有用过第二刀。
刀子戳伤胸肋,猪血会渗透进胸腔,形成呛血,会影响肉质。
而一刀未中,若抽刀后猪不死,被认为不吉利。
所以,可想而知,林金友多受欢迎。
在村里,给点酒或是肉就行,若是别的村来请他帮忙杀猪,除了一些酒肉,还得给点钱。
陈安默默地看着,仔细观察着他的手法,结合着李豆花告诉他的用火枪打野猪的最佳位置——前腿腋后三寸,那都是心脏位置,
老辈人摸索出的经验,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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