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有些遗憾,没能看到那女娃儿真容,但好歹是把这些黑娃子的脚掌卖出去了。
没法指望卖多高,这玩意得碰买主,能吃得讲究且舍得花钱的买主。
换成一般人,有那几块钱,买猪肉不香吗?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
看她的衣着装扮,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陈安没有急着回家,一直等到镇上的供销社和门市开门,去买了些面条、酒和一些作料,还有两个侄女喜欢的饼干,零零总总弄了不少,这才领着两只青川犬回家。
一家子睡得都很晚,陈安回到家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起床,只有瞿冬萍在外面剁着菜叶子喂鸡。
看到陈安顺路上来,她笑着打招呼:“卖了没有?”
“卖了,八块钱!”
“卖得不少哦!”
“也算碰到买主了!”
“熬了一夜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饱了好睡觉!”
“不要麻烦了,我现在也不饿!”
“那行嘛,你睡好了,想吃啥子再说!”
瞿冬萍满脸堆笑,自己这个小叔子真的变了,说话做事,总有种在拼的感觉,从没见他这么勤快过,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看着变得顺眼起来。
陈安回到屋里,见屋里的泥巴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昨天放熊肉的竹席,也被仔细擦洗过。
火塘里炭火正旺,钩子上挂着的水壶里呼噜噜地喷着热气,他倒了热水洗脸洗脚,在火边烤暖和后,上楼睡觉。
熬了一夜,人钻进被子,稍稍觉得暖和后,就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等陈安一觉醒来,都已经又是黄昏了。
他甩甩脑袋,揉了揉有些木讷的脸,穿好衣服,趿着鞋子下楼。
堂屋里,耿玉莲在忙着做饭,瞿冬萍在涮洗那些明天要用的锅碗瓢盆。
“幺儿,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耿玉莲问道。
抓着油渣吃的云梅插了一句:“幺爸,你睡觉,我老汉和妈都不准我们说话!”
陈安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一家子人为了让他能睡个好觉,哪怕手里有事情,都做得小心翼翼,心里不由一阵发暖。
他伸手捏了捏两个侄女的小脸:“现在可以说了,大声地说,幺爸都睡了十多个小时了,睡够咯。”
他到背篼里翻了下,将买来的饼干交给两个小家伙。
她们一看到有好东西,一下子变得欢快了,都挺会讨好人,很认真的捧着陈安的脸去亲,不让亲还不行,逗得在一旁看着的瞿冬萍和耿玉莲笑得前仰后合。
“睡也该睡饿了,再等一下,我已经在炒菜了,很快就能吃饭!”耿玉莲说道。
“不急!”
陈安笑了笑,到墙角换了双黄胶鞋穿着,出门上茅司,看到陈子谦在磨杀猪用的那些刀具,而陈平在一旁挥动锄头,挖着土灶,这是准备用来架上大锅烧水烫猪的。
“老汉,票开到了?”陈安随口问道。
“开好了,你林伯伯也请了,就等着明天一早杀猪。”陈子谦笑道。
都安排好了,陈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去了趟茅司,出来后从圈房上拿了把锄头,帮着陈平挖土灶。
水缸里的水早已经挑满,需要用到的柴火也已经准备好,就连杀猪的桌案也已经借来。
这桌子是村里杀猪匠林金友家的,是陈安的伯伯辈,石河子村每年的年猪,几乎都是他杀的,杀的猪那是又准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