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
梁光灿看着化作齑粉的石狮子,瞳孔微微一缩。
这般深厚的功力,怕是距离大宗师也不远了。
上官柔神色淡然:“咱家哪敢威胁梁总督,只是在给梁总督一个选择而已。”
“是和咱们东厂合作,还是和咱们东厂为敌!”
梁光灿面对着如此强势的上官柔,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若是本官拒绝,莫非公公要像打杀这石狮子一般,将本官也一并打杀了?!”
一众府兵闻言,立马抬起手中长刀,戒备的望向上官柔。
这些府兵平日里受梁光灿的恩惠,已经有些像是梁光灿的私兵了。
对于梁光灿的忠心,甚至要超过朝廷。
上官柔看向梁光灿,忽的一笑:“梁总督这是说哪里的话,咱家虽说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不过自然不会用在梁总督身上。”
说话间。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丢给了梁光灿:“咱家虽然没有诏令,但是有魏公的书信一封,梁总督可以拆开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东厂合作。”
梁光灿接过密信,撕开看了一会,脸色登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片刻后。
他才吐出口浊气,闷声道:“都让开,公公,请进吧。”
唰唰唰。
周围的士兵听到梁光灿的吩咐,没有丝毫犹豫,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就搞定了?魏老板的面子也太大了点吧,人没来,只是一封信,就让梁光灿妥协了?’李轩在一旁看着,眼眸微微一闪。
他知道,魏靖忠虽然没露面,但是人估计已经到了太湖省。
命图不出世的话,魏靖忠估计是不会现身的。
“咱家就喜欢梁总督这般识抬举的人。”
上官柔轻笑一声,迈步走入了总督府。
李轩等一众东厂厂卫,自然紧随其后,跟着走了进去。
李轩倒也理解,为什么这上官柔没有一开始就拿出魏靖忠的书信。
这么做,十有八九是为了立威!
东厂想要在这次剿匪中,获得足够多的好处,自然需要占据主动权!
不强势一点,哪怕这梁光灿真的妥协了,估计也只会让东厂打个下手。
到时候,剿灭黑风寨后,瓜分战利品,东厂就很难抢到大头!
毕竟。
偌大一个黑风寨,大家都没有储物袋,光靠麻袋装,能装多少?!
最后,剩下的,还不是得逐一清点,然后按劳分配。
总督府。
宽敞的大厅内。
梁光灿坐在正上方,何文顺以及一众广宁府官员、将领,坐在左侧。
上官柔等一众执事档头,则是坐在右侧。
如李轩这种东厂编外人员以及一众厂役,咖位太小,就只能站着了。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罗……’李轩忽然想到前世的一首歌。
怪不得这么多人贪恋权利,甚至不折手段的往上爬。
权利带来的好处,体现在方方面面。
一场临时的剿匪会议,都分了个三六九等。
就在李轩胡思乱想之时。
上官柔开口了:“梁总督,打算何时发兵剿匪?”
他没有像官场之人那般弯弯绕绕,直接就开门见山。
何文顺等一众广宁府的官员闻言,也俱都看向梁光灿。
现如今,梁光灿几乎独揽兵权,发不发兵,仅凭他一句话而已。
梁光灿无视其余人的目光,叹息一声:“上官公公,非是我不愿剿匪,只是这太湖省的形势太过复杂,一个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剿匪之事,必须慎重再慎重。”
上官柔凤眸一闪,轻笑道:“梁总督不妨说说,这太湖省现在究竟有什么麻烦,让你这么一位封疆大吏都束手束脚,咱家虽然本领低微,倒也愿意为梁总督解忧。”
梁光灿开口道:“太湖省今年闹饥荒,死了不少人,还有些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成为流民,想来上官公公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不少。”
“这个确实。”上官柔点了点头。
不过,他对这些流民,并没有太在乎。
大乾立国这么多年,哪年没有闹过饥荒,只要不发生牵连一省乃至数省的大动乱,就没什么问题。
梁光灿叹道:“问题的症结就出在这里,上头的赈灾粮迟迟未到,导致名声哀怨,太湖省的流民,在前朝余孽,以及血莲教这些势力的挑唆和帮助下,已经隐隐化作了义军,我现在大部分的兵力,都得放在镇压这些义军上面。”
“不仅如此,太湖省可不止黑风寨一个匪帮,还有数个不大不小的山匪势力,趁着现在太湖省鱼龙混杂,劫掠村庄,我一部分兵力,也得防备着这些匪帮。”
“除此之外,各城池还得留下兵力把守,以防一些其他的冲突。”
把当前太湖省当前的局势大致说了一番后。
梁光灿接着道:“黑风寨坐落在黑风山,其地势易守难攻,更兼有守山大阵,想要攻下黑风寨,起码需要调集一万精锐,如果我把其他地方的兵力调过来,万一义军趁势攻城,到时候让义军攻下城池,成了气候,那整个太湖省,乃至于周边数省,就岌岌可危了。”
“以静制动,不做就不会错,咱家倒是理解梁总督。”上官柔沉吟,“不过,眼下黑风寨贼首秦坤已经伏诛,黑风寨群龙无首,人心涣散,再加上各地江湖人士,都云集广宁府,声势浩大,此刻不剿,等黑风寨缓过气来,想要再剿,可就难了。”
何文顺接过上官柔的话头,开口道:“上官公公所言甚是,现在各地豪杰侠士聚义于此,共商剿匪大计,借助他们的力量,再配合咱们太湖省一部分兵力,或许能成事,梁总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梁光灿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来浑水摸鱼的,没有他们,太湖省反而不会像现在这么乱,他们这些人来此也一个多月了,可曾见他们去攻打黑风寨?还不是等着我们这边动手,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我说,要咱们广宁府牵个头,振臂一挥,这些江湖人士自然纷纷响应,梁总督,你这般优柔寡断,别到时候两头都做不好。”何文顺讽了一句。
梁光灿一拍桌子:“何文顺,现在太湖省的局势伱不是不清楚,还说这般风凉话,究竟是何居心,到时候义军起势,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梁光灿,你别一直拿义军说事,这些不过乌合之众,又需要多少兵力镇压?你分明是出工不出力,还是说你早已和黑风寨勾结在一块,根本不想剿匪?!”何文顺同样反问回去。
“你说什么?!”梁光灿浑身肌肉瞬间鼓起,怒目而视,望着何文顺。
眼看着剿匪会议就要变成一场骂战。
上官柔不由摆摆手:“好了,咱家来这里,可不是听你们吵架的,梁总督,你给咱家一个准话,现在可以派多少兵剿匪。”
梁光灿瞪了眼何文顺,没再继续争吵下去,指节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才道:
“现在局势复杂,顶多给公公两千兵马。”
上官柔摇了摇头:“虽说这段时间,黑风寨散了不少人,但是山中应该还有八千左右的贼寇,两千兵马,太少了,我要至少五千!”
梁光灿瞪大双眼,直接拒绝:“不可能,两千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太湖省必定要被义军搅的大乱,到时候后果比不能剿灭黑风寨要严重的多。”
上官柔淡淡道:“梁总督,咱家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公公请说。”
“咱家会带手底下几个厂卫,前往义军大营,将义军首领斩首示众,到时候,义军那边群龙无首,必定会乱上一阵子,短时间内便掀不起风浪,梁总督这个时候,再趁着义军混乱,调集兵马,转头清剿黑风寨,到时候再利用从黑风寨中抢到的钱财,安抚那些流民义军,这义军自然不攻自溃。”
梁光灿眼眸一亮:“若是上官公公真的能斩杀义军首领,本官调集五千兵马剿匪,也不是不可以。”
这上官柔乃是宗师境的武者,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并非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