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实在是不愿意,一点希望都不肯给,他或许也会强迫她。
他没有那么好,可以因为她的不愿而不去渴望她,尊重她的去留。
强求是比不得两情相悦,可比起失去,起码她活生生的在他身边,永远是他的,而不是成为他遥不可及的幻梦和奢念。
“其实你从来没想过一直做我的王妃吧?从前我以为你就算不愿意与我交心,起码你会一直是我的王妃,会和我相敬如宾一样过下去,因为我这里是你最好的归处,”
他苦笑:“可如今我知道了你身上的秘密,知道你不是原来那个褚欢,便也知道了,你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也明白了,你只是暂时不得已的留在王府,对吧?”
褚欢点头,很坦然道:“是,我从来没想过永远留在这里,做一个深宫内宅的女人,那不是我该走的路,”
顿了顿,她抬眸看着他,轻嘲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我是想要行医济世的,那才是我活着的价值和意义,可你说,我已经是你的王妃,那不是我该想的。”
景烜有些急了:“可是后来我……”
褚欢打断他的话,接着道:“后来你肯了,让我好好编写药典,愿意让我用我的医术造福天下人,让我医名传扬天下,可是景烜,我想做的事情,我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要你来允肯?”
景烜被她的反问弄得一时哑口无言。
他回答不上她的问题。
因为确实,她不是那些需要依附于男人的女子,她想要的想做的,凭她自己就可以,她有着绝对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可以让她依靠和倚仗,可她却并不需要。
他哑然片刻,看向她腹部的位置,哑声问:“那孩子呢?你想要离开我,孩子又当如何?”
褚欢轻哂:“我一开始就不打算生下孩子的,你忘了么?”
他没忘。
她知道有孩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孩子落掉。
她连药都配好了。
之后,他不让她落胎,两个人还因为此事僵持了许久,她才勉勉强强的愿意留下孩子。
他以为,留下了孩子,她到底多多少少都会顾念他。
褚欢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不是我想要的,让我很猝不及防,我不想去经受生子的痛苦折磨,更不想被孩子绊住脚,所以当初我不想生下他,也不单单是因为你。”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凸的腹部,道:“如今我想要了,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心软了,选择了妥协给骨子里的母性,于我而言,这只是我的孩子,跟你有关却也无关,我若要走,我会带走他。”
闻言,景烜当即变色,急道:“你休想!”
他紧盯着她,目光坚决语气冷沉:“你和孩子,都休想离开我,褚欢,你知道我的能耐,我不让你走,你是走不了的,你若是愿意留下来自然好,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放你走。”
褚欢诧异挑眉:“你想要强迫我?”
景烜咬牙:“若你不肯,只能强行把你留下,我便也只能如此,总归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褚欢笑笑,眼底却泛着冷意:“那我会杀了你的。”
景烜僵住。
褚欢狠绝的目光与他相对,字句沉笃:“景烜,你若真的敢强迫我,我会杀了你,哪怕是给你偿命我也不在乎,我死过一次,虽然我想活着,可我也不怕死,但我不想生不如死的苟活。”
景烜呼吸一滞,声音哑涩:“留在我身边,于你而言,是生不如死的苟活?”
褚欢站起来,昂首目光直逼他,掷地有声:“但凡不是我想要的活法,都是生不如死的苟活。”
她的眼神她的话,都犹如刀子一样刺在他心头,让他痛彻心扉。
呼吸都在痛。
伤口也跟着疼了。
他捂着伤口,忍不住一手扣着桌案的边缘,咬牙吸气,难掩痛色。
褚欢见状皱了皱眉,旋即别开眼淡淡道:“伤还没好就回去养伤吧,没必要顶着伤做这些徒劳无益的事情,损伤的只有你自己,没有人会在乎。”
景烜忍着不适,对她咬牙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褚欢,我是不可能让你和孩子离开我的,你既然不愿意勉强,我总有法子让你心甘情愿。”
褚欢道:“怎么让我心甘情愿?就像当初逼我留下孩子那样,用我娘她们威胁我么?你该知道,我不是真的褚欢,为了还恩,我会想要护着他们,但是我不会为了他们而活,你不可能永远用他们威胁我的。”
景烜自嘲,眉眼间隐约可见激愤偏执:“谁知道呢?或许我真的强行把你留在身边,便是死在你手里,也不肯放手,你真的会杀了我么?”
褚欢愣住,看着他不说话。
景烜没再说什么,苦笑着摇头,然后转身缓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