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生的眼底,难得露出几分慈父之情。
他叹息一声,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别哭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可奈何。”
“女子又不是入宫为妃这一条路可走。不入宫,也有很好的出路……”
傅之玉忍不住打断了傅文生的话:“不入宫能有什么好出路?终其一生,只能做个诰命夫人。见到了皇家的那些人,不还得屈膝下跪?”
“那些皇亲贵胄生来就是高高在上,不管你这个臣子,爬得有多高,见到他们,都得弯腰下跪,犹如一条狗那样卑微。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成为低人一等的臣,我想成为高高在上,能够主宰所有人命运的主儿。”
傅文生的心头,忍不住轻轻颤栗。
他惊愕无比的看着傅之玉,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
心内原本被压制的欲望,因为傅之玉的话,在一点点被勾起。
“玉儿……志向高远是好事,我非常欣慰,你能有这样的野心。可是……冯澍青已经是皇后,关于你封妃的圣旨,现在也没个音讯……我就算想帮你,也没能力帮。”傅文生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着。
傅之玉缓缓地抬头,凝着傅文生的眼睛:“父亲,如果我说,我有法子,能够入宫为妃……你会不会支持我?”
傅文生隐隐有些激动起来,他看着傅之玉的眼睛都不由得亮堂起来:“真的?你真的有法子,能够入宫为妃?”
傅之玉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光,一一擦拭干净。
她一双眼睛灼灼发亮,透露着满满的野心欲望。
“我大哥,是因为冯澍青而死。单是这一点,不管我们提出什么要求,我想,她都不会拒绝。”
“之前我还想着,要威逼利诱冯澍青与我大哥成冥婚,让冯家与傅家捆绑在一起呢。现在她成了皇后,自然不可能再与大哥冥婚,那就用大哥去与冯澍青谈判吧。”
“我比冯澍青年轻,比她更才貌双全,我有信心,也有能力让自己成为皇上的心尖宠。皇后我是不妄想了,可宠妃的位置,非我莫属。我定然能抓住陛下的心,成为他心尖上的人……到时,我趁着承宠,为陛下生下皇嗣……说不定,未来的储君,就是我的儿子呢?”
傅文生的心,忍不住砰砰地急跳着。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他攥着拳头,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
傅夫人激动的,紧紧的握住傅之玉的手。
“我相信玉儿,肯定会说到做到。玉儿从小就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她最懂如何能讨得他人欢心的手段。要不然,这些年,冯夫人也不会被她哄的,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疼,偏偏疼我们玉儿。”
傅之玉由刚刚的激动,渐渐的转为冷静。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文生。
她在等着他的答案。
只要能获得父亲的同意,她入宫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傅文生倒是也没让她失望,他犹豫了半刻钟后,像是孤掷一注般,彻底下了决心。
“也罢,与其是巴结讨好冯御,倒不如扶持自己的女儿入宫争宠。玉儿若是真的能夺得帝王恩宠,那不比巴结冯御强吗?”
“这些年,我也受够了做小伏低,总是巴结他的事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定然要让他尝一尝,仰赖旁人鼻息存活的滋味。”
傅之玉欣喜若狂地勾唇笑了。
她信誓旦旦地向傅文生保证:“父亲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文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难得温柔地看着她:“既然你决定要走这条路,那我就帮衬你到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他说罢,便让管家备马车,带着傅之玉一起去了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