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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刃 永远的旅行者 4365 字 12个月前

“啊……”

滴,滴……

他艰难地睁开眼,感觉眼睛上似乎蒙了层黏糊糊的翳,于是又慢条斯理地转动了几下眼球。这下子,他终于适应了四周的黑暗,身上的酸痛也已褪去许多。看来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可惜,他的伤痛还没有明显的恢复,看来到极限之后,他的身体终于“罢工”了。意识逐渐清醒后,他意识到落在耳边的水滴声,意识到四周嵌在环形墙壁里的一个个阴暗的牢笼……

包括他自己。他自己也正在一个牢房里边,视线里条条竖起的黑色不断提醒着他这一事实。之前的那不是梦:在自己这里的狭小空间里,固定在天花板的小电视依旧在“沙沙”地喷涌雪花,角落里依旧是一个低着头不省人事的少女,她胸前的衣服被粗暴地撕扯开,无精打采地耷拉在两侧,隐隐约约露出那青涩得美丽的弧度……他似乎觉得自己野兽的一面正要被诱惑着猛扑上去——

……诺暝天·多拉贡。

他吃力地呼出一口气。为了强迫自己不再看她,他把头“咔啦咔啦”地转向另一侧:此时才注意到黑暗中另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土色斗篷下一双发亮的眼睛。

“你——”

他才刚吐出细若游丝的一个字,喉咙便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呛住,又咸又涩……他极其痛苦地拖着散架的身体咳嗽几声,咳到自己终于舒服一些,才敢用鼻腔轻轻地吸一口浑浊得发臭的空气。

欧阳皈已经不见了……而凭自己现在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他觉得鼻子一酸,想到自己又已失去一切:相信他的人、邱魁先生、兰……他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波动,倒不如说他已经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了。

……认命吧,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从这里出去,就算打倒了欧阳皈……那还有什么意义吗?已经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甚至好像觉得过去在这种命运里挣扎的自己滑稽可笑,那还不如在这里等待死亡来得舒服——

就像那家伙说的,这不过是我的命运,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所以才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父亲母亲,爸爸妈妈。

早知道接受自己的孤独,傅先生、忍……我身边的大家就不会因为我而死了。

都是我的错。

他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但是头的两侧很痛,痛得发鸣。他的口好干,像是有火在喉咙中烧,他觉得舌头已经发皱而如纸板般脆弱易折,这时他看见那个土色斗篷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他靠近。

全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再次失去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当欧阳皈终于返回到禅海边境,她不屑地抬起手,水乳交融一般让自己穿过不可视的屏障,然后满不在乎地动了动手腕,恰赶上一架木偶歪歪扭扭着正向她前来。那家伙那边有消息……她转过身,对着那架匍匐靠近的木偶不耐烦地踏着脚尖——

然后目睹着它在绿色的火焰下轰然倒塌。

“……真是不错的技术啊,相比起其他人而言。”她的嘴角往上抽动一下:

“来自25区的御用魔魂,帝犬。”

回答她的声音的,是正在走出树丛的一个带着墨镜的红衣男子:

“反魔魂·暮龙……欧阳皈,你知道吗?照着那本禁籍的话去做的人,没有一个成功过,他们最后无一例外只会在疯狂中断送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会成为创造历史的第一人……而你们这些顽固的老古董,注定只能是新历史的垫脚石罢了!”

“哐铛!”一声,红衣男子披上铜色的犬头铠。

欧阳皈则冷笑一声,右手响指一打,一股黑气便在帝犬身后快速汇聚。后者警戒地转身与欧阳皈和黑气汇集体拉开距离,只见在黑暗中出现的,是一个正在活动的漆黑龙骑士——

反魔魂·暮龙。

“啧……”帝犬举起自己的打神鞭,反复打量着同时朝他靠近的两者。对了,比起那个人,那具铠甲的行动机械得像是被操纵一般,这样就解释掉哪个是虚像了——于是他操起打神鞭,朝欧阳皈的方向奋力一抽,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噼啪”,顿时有数十只浑身发光的猎犬从鞭中跳出朝敌人猛扑过去。而猎犬撞到欧阳皈举起防御的剑上时,猎犬死亡的哀鸣声更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得手了!!”

帝犬一跃而起朝欧阳皈当头劈下,在他喊出来的那一刻鞭身都几乎要碰到她的头发——

“砰!”的一声,反魔魂·暮龙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利落的怪力一刀打得帝犬直接解除魂衣,狼狈地翻滚到近百米外的远处。

“啧……”

满面尘灰的帝犬往后退消失在树丛中了,这一点的经验倒还勉强说得上是个御用魔魂。她的嘴角轻轻地上扬,因为她深知魂之圣堂的这一出不过是做做样子,那群阴险的老家伙说不定还正希望依靠他来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

她早说过,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