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遗忘修炼时的感悟,陈云并没有立刻继续入睡。
相反,他爬起身来点燃了油灯。
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陈云下床来到窗台前的书桌旁。
只见书桌上摆放着一碗人参汤。
碗口还不时冒着热气。
很显然,刚煮完不久。
陈云颇为纳闷,“哪来的人参汤?”
正纳闷间,他发现内丹术似乎被人修改过。
“我记得我写的是《陈冲用内丹诀》,怎么变成了《陈先生内丹诀》了?”
原本陈云以为记错了,仔细一看,“先生”二字笔锋与自己截然不同。
纸张上写的“先生”二字歪歪曲曲,像横卧的梨,又有点像胆囊的形状。
“恩师在传道观时,一般有人想进内院必须先通报,即便郑师兄、王师兄亦是如此,我是因为刚被恩师收为徒,需要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故而才能暂居于内院。”
陈云恍然大悟。
不出意外,“冲用”被改成“先生”是恩师的手笔。
想来人参汤亦是如此。
他终于明白恩师并非不管自己修行不修行,而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
人参汤很好理解,无非恩师知道自己修炼完毕,让喝人参汤补充元气。
只是恩师改这两个字,又有什么良苦用心?
陈云琢磨半晌亦未能得出结论,权当恩师认可了自己领悟的内丹术。
这让他心情颇为美妙,能被恩师此等真正丹道大宗师认可,绝对是种荣幸。
即,钟离权认为这套内丹术可行。
陈云明白可以沿着这套内丹术继续修炼下去。
小小窃喜片刻,他开始记录修炼心得,并把功法稍加修改。
“乾坤膝下与吾俦,百脉自通流。生气上行,口觉微苦,阴阳大和,神居天外。则天地四海,如在吾膝,浩气塞乎天地,百脉流通,万窍开张,大药降也。”
口觉微苦这点很重要,必须记录上。
陈云边写边喝上一口人参汤。
很快,功法渐渐修改到了尾声。
“施造化,左右火双抽,下手之初……心肾交勾(媾)故曰渐相谋也。”
将最后一行字写上。
同时将最后一口人参汤喝下。
“呼,有点困,睡一会儿吧。”
陈云伸了个懒腰。
吹灭油灯,摸索着爬回床上。
他盖好被子,闭上眼安心睡觉。
……
晨起。
陈云发现书桌上又摆放了一碗热粥。
他知道是恩师给的,在梳洗过后便饮食之。
与往日一样上楼请安,听恩师讲了一会儿道。
期间钟离权一句昨晚修改功法标题的事都没谈,只是在结束讲道后,递给了陈云一支百年人参,叮嘱修炼后汤服之,并且还让他与今日一样,晨起后饮食一碗热粥。
陈云知道恩师有用意,把这些牢牢记在心头。
下楼,前往制符堂。
陈云准备找蔡如金了解一下正常人修炼一晚上能够化生多少道真炁。
刚穿过大殿来到墙角拐弯处,正好撞见蔡如金。
蔡如金主动行礼道:“陈师叔。”
陈云作揖回礼道:“蔡师侄,我正好找你有点事。”
蔡如金道:“你请说。”
陈云问道:“若是正常人炼精化气,一晚上大约能炼出几道真炁?”
“不好言之。”蔡如金摇头道:“炼精化气讲究火候,人之身体不一,火候自然也尽不相同,若火候掌握恰当,每次运功都能诞生金津玉液化作甘露,然,火候掌握不当,忙活一晚上亦一无所获,简而言之,起初炼精化气,一晚上能炼出一道真炁亦算不错,后对火候把控透彻循序渐进,兴许炼必有得,我已至高功法师,亦未必能每次练功都化生真炁。”
言至于此,他停顿片刻,“火候掌控不仅仅是天资,人每日身体状况如何、外界气候、内在环境等,俱会影响火候老嫩,故而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练至下等法师,有些人十几年便高功,另,每个人精气充盈不同,化生真炁量也不同,因此没什么可论之。”
如此说来,我一晚上诞生三道真炁已算不错?
陈云心里暗暗琢磨着,看来功法确实没问题。
正在此时,蔡如金好奇道:“师叔,你问这干嘛?”
陈云摆摆手,“没事,随口问问。”
或许陈云刚炼出真炁还看不出端倪,蔡如金又本能认为陈云没个几年悟法不可能炼精化气,他也没用观气术查看,只是问道:“师叔还有事吗?若无事,我还有要事忙活,随后再叙?”
“善,今日多谢师侄。”
陈云说完便告辞了。
结果刚转身便碰到迎面走来的郑文叔。
陈云习惯性打招呼道:“郑师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