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洗漱完毕,只用衣物遮了私处,赤身来到二狗身前。
二狗却正调了一陶盆混浊乌水,他与胡家大孙问道:“你想变个甚样牲畜?”
胡家大孙惊讶道:“恩公这话却是何意?”
二狗放下陶盆,正色道:“自来我等降生,父母亲族便为我们取了小名儿,如猪狗牛羊,鸡鸭鱼鸟,木石山河等等不一而足,这叫做借物代形,以自然贱名代护我等之魂灵,免受邪崇窥测。
今你去了旧名,暂时佯死脱劫,却尚需一贱物代形,以保你日后平安。
你且择一牲畜,我也好为你作法。”
胡家大孙这才明晓其意,于是便问道:“大虫可不可以?”
二狗皱眉道:“大虫乃是凶物,你这厮却是承受不起。且你是后天代形,须得日常多见之牲畜才可。”
胡家大孙闻言,却是几番思量,然后才道:“我实想不出何种牲畜合适,莫若由恩公指一物。”
二狗道:“那便选猎狗吧!猎狗能跑善奔,嗅觉敏锐,正适合你保命之用。”这里所谓的猎狗就是后世的山东细犬的祖先,尚没有后世功能性分化的那么极端。
胡家大孙自无不可。
二狗便去武库房的皮物架上取了一张带头脸四肢并尾巴俱全的狗皮出来。
他将狗皮放于桌案之上,拿刚刚调配的乌水细细抹了内里。
然后二狗又用那乌水涂了胡家大孙全身,便是私处也未曾放过,却是让胡家大孙颇为羞恼。
待得一切齐备,二狗便让胡家大孙穿了那狗皮套住,又用麻线缝合了皮缝,以灵能灌注其中。
只那胡家大孙穿着狗皮在地上一滚,竟然当真变作一头活生生的猎犬,乌毛高颈,胸深腰细,四肢细长,肌肉紧绷,双眼炯炯有神,端的是一条神骏好犬。
这胡家孙儿变成了猎狗,却并未失去作为人的意识,他慌忙叫道:“恩公,我怎的真变成畜生了?”
二狗笑道:“莫慌,这也算是你的造化哩!从今以后,你便是这庙中的看户将军,我代土地公赐予你大名,叫来福便是。你须得谨记,此后当忠于职守,勤守本分,且不可侍术作恶。”
那来福惊叫道:“难道我日后做不得人,只能当狗么?”
二狗却不多言,只抓住狗头,用短刀在它颈下挑了一下,随着一阵麻线断裂之声,一张狗皮自猎狗身上蜕下,正是用来作法的那一张。
只蜕了皮之后,原本的黑毛猎狗稍稍小了一圈,毛色却更加乌亮,更显神异精悍些。
二狗将那原本作法的狗皮草草卷了放在桌案上,返身对来福道:“你且去井边饮一些清水。”
那细狗来福虽然有些惶然,倒也听话的照做了。他本就觉得有些口渴,便于那打水的木桶中大口痛饮,谁想清水刚刚入腹,它只觉得浑身奇痒,翻身在地上只一滚,竟重新变成原本的人形。
胡家大孙,或者说来福惊讶的看了又看自己完好无缺的身子,转而又望着二狗。
二狗道:“这是镇守太保的一桩秘术,唤作借畜代形,当然江湖上更多的称其为造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