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滕璇熠的营帐,紫熙随便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后,就一直趴在榻上犯着迷糊。
大家边吃边喝,有说有笑,任凭声音再大,这丫头也照样睡的香甜,直到九冠出去片刻又走进了帐中,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隐约听见了旄由太子几个字,紫熙睁开一只眼睛:咦?怎么一个个都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
揉了揉眼睛,挠了挠自己的头皮,紫熙终于舍得离开那张柔软的塌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叹了口气,滕璇熠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帮紫熙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没什么大事,觉得累就再睡会儿……”
想瞒我?
眼睛一瞪,嘴一撅,双手齐上阵,眨眼间,紫熙把自己的头发弄得跟个鸡窝一样:“说不说!”
搓了搓额头,滕璇熠一个头两个大:这姑娘家撒娇不应该是娇滴滴的摇晃个手臂什么的吗?再不然,搂着脖子晃悠两下?
又来了又来了,这丫头犯起倔来太要命了,灵旖转过身一边推搡着大家一边喊道:
“咳……那个,大家先散了吧,散了吧啊……走走走!散了散了!”
以前未将事情说开,这丫头犯倔的时候其他人还能在一旁劝劝,如今可好,这“上刀山下火海”的特殊待遇,自己倒是可以独享了。
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滕璇熠实在不愿意让紫熙再劳心伤神,三哥传来的消息让人既愤怒又心寒,父王当真是一点都容不下熠麒军了……
“喂!愣什么神呐?你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旄由怎么了?要打仗了吗?”
盯着紫熙看了许久,滕璇熠笑了笑:“挺好看的一姑娘,怎么动不动的就把自己搞得没个人样儿呢?”
面对心上人的调侃,害羞?不存在的!尴尬?不可能的!
一只手揪住了滕璇熠的耳朵,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紫熙的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滕璇熠的额头:“少废话!说正事!”
“哎呦……”一阵惨叫之后,滕璇熠搂住了紫熙的腰:“你要谋杀亲夫嘛!”
亲……夫?是什么鬼?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紫熙摇摇头:
“不是谋杀,是光明正大的残害!”
……
帐外传来了一阵哄笑声,紫熙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大喊道:
“都给我进来!”
笑声停,脚步声响起,帐外的偷听团队一哄而散,听那脚步声的频率,大家应该是用跑的……
罢了!
起身找了一把木梳,滕璇熠将紫熙拉到了铜镜前:“乖乖坐下,我讲给你听!”
蓖落雾鬓风鬟,指随青丝如绢,眼波流转镜光晕,香腮红霞染。
望着镜子中那缓缓移动的木梳,紫熙有些感动:往日里执剑握戟的手,此刻却将内心的全部温柔寄予在了这女儿家的物件儿上。与那些名门闺秀相比,自己要规矩没规矩,要才情没才情,在世人眼里,一国嫡子倾心于我这样一个女子,怕是都会觉得他脑袋里拧筋了吧……
木梳停留在了发尖,滕璇熠淡淡地说道:
“父王调走了边境护卫军。”
心里一揪,紫熙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脑子里的脏话犹如被点燃的烟花,嘣的一声之后,劈里啪啦的坠落而下!
闭紧牙关,“父王”二字让紫熙保留住了最后的一丝冷静,无论那个老头过分到什么地步,在滕璇熠的心里,他依然还是自己的父亲!
紫熙的反应在滕璇熠意料之外,以这丫头的聪慧她不可能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以她的脾气,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将木梳放在桌子上,滕璇熠蹲下身来握住了紫熙的手:
“上次与旄由一战打乱了父王的计划,熠麒军非但无恙,还立下了大功,他这么做……我不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听说那旄由太子身中奇毒,旄由王暂无出兵的打算,父王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他……”
滕璇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这个老头,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难道不把儿子逼到走投无路就不肯罢休吗?临时改变了主意,哼!肯定又是个馊主意!
摸了摸滕璇熠的头顶,紫熙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