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前路,武学前路……”
“老僧懵懂二十载,却不想这武学前路竟只这般放在老僧面前,不过老僧自己眼蒙蔽,自己识不得真经矣!”
南山外八十里地,有僧人右手竖掌身前,左手负身后,一步踏出整个人再是飘忽十余丈。
僧人唇红齿白,面容俊秀,可若是盯着这僧人看上片刻,又能在这僧人身上见着一股子老人独有的沉暮之气?
这般沉暮气再配着僧人那面容来看,当真是多带几分诡异感。
至于这僧人,却是那龟山周近江湖人说的那入了南山不死归来的老僧。
知晓老僧一日前后面容变化之人,谁能不觉得这老僧在山中得遇仙缘?
僧人本是准备继续在那龟山外再坐上数日光景,可他入山前后变化太是明显,实在是不习惯那些后来江湖客或是看稀奇,或是带恶意的目光。
万般无奈下,僧人只能暂时先离开龟山周近。按着老僧原本想法,他本是要待到山中神人道场开时,入得山中见神人。
可尚未得见神人时,老僧在南山外坐半旬时光便是大有所获。
他同样是修得真气之辈,一身武学造诣更是登峰造极,隐约是感得龟山周近空气中似是都蕴有仙灵之气一般?
这事于龟山寻常江湖人而言并非绝密,那些来往江湖客都是知晓,纵是只在龟山周近打坐修行,就是于自身内力大有增进。
于那些修成真气的江湖客而言,若是坐山外修行一日,甚至可比往常一月苦工!
这却是贯通任督二脉后,已是能够感知内外天地,自身有意识的吞吐空气中潜藏的仙灵之气,自是大有长进。
至于这老僧,他自己也是不知自己何年何月就已经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尽数贯通。
他不过知晓自己近二十年来,武学困顿,除却自己一身真气越发菁纯之外,只得微微寸进。
老僧心中起初亦是多有苦闷,毕竟武学修行至他这般境地,自是想要做那宗师一流,为这武学开些前路,多留名后世。
可待到年岁渐长,再加久居少林藏经阁中,以那经阁中佛经洗涤心灵,老僧又悟得放下之理。
毕竟于他而言,武学着实已达进无可进之地。他虽依旧执着那宗师境,可若是实在无缘,老僧倒也能看开。
只是老僧终究还是低估自身执念,放下二字说来简单,又怎是那般轻易做到?
半旬之前,老僧见诸夏地穹宇有大星将坠人世,更见得龟山中有神人挽天倾于诸夏时,老僧那本已是枯寂二十年的心再是砰动不止。
在常人敬畏山中神人浩瀚伟力时,老僧却是如那吐蕃藏地的朝圣者一般,满怀着武学虔诚心走至龟山周近。
于龟山周近,老僧亲眼见得有江湖客不信邪要踏过山中死线,那内力深厚江湖客只于刹那间飞灰湮灭。
老僧低眉垂首,对山中神人更添敬畏时,却又是更迫不及待欲见到山中神人。
于他这把年纪而言,功名利禄,美色财气已是看透。他不知山中神人脾性如何,更不知自己此行是生是死。
他所求者,真就不过只是那一句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老僧被那死线挡住去路,只得在山外停留。让老僧不曾想到却是,不过靠近龟山,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仙灵气便是越发浓郁。
在这仙灵气环境下,老僧几日间更将往常时想贯通却后继无力的数个窍穴也是尽数打通。
老僧一身真气本就浑厚菁纯至极,再待得他贯通那几多窍穴后,老僧更是惊觉自己周身三尺气墙竟是再有突破。
只曾经时,老僧那一身三尺气墙,就足以让他做出诸多常人无法想象事情。三尺气墙护住周身,老僧一身真气不绝,纵然箭如雨下也伤不得这老僧分毫!
若是老僧愿做一冲锋将,三尺气墙护身下,一人冲千骑于这老僧而言也只是等闲事。
想要伤到他,须得先破他那周身三尺气墙,或是生生将这老僧一身真气耗光。
可他修成真气后,本就贯通内外天地,足以支撑老僧鏖战半个时辰真气不绝。
这般人物若是放在战场上做一冲锋将,一人凿阵足以使敌心生绝望恐怖!
老僧苦修数十年得三尺气墙,然此时不过只靠近龟山半旬时光,老僧面容复少年不说,那周身三尺气墙更成一丈深厚!
这一丈气墙庇护周身,老僧足以称得一声仙人之下他无敌!
“若是由老僧自个来苦修,恐怕无有百年苦工,不能修到如今境地。”
“可人身又有几个百岁年?”
“更不用说,老僧此行最大的收获并非这一身真气,而真正见得武道前路矣!”
“谁人能想到,达摩祖师留下这洗髓经便是那武学前路。”
“常人修行武学,自十二正经启,再至奇经八脉。若是周身经脉贯通,欲要再有精进,便是只可探索人身周天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