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立庙建祠?(1 / 2)

“国公大人入山,可是开罪了山中神人?”

霍县,王文公坐在县衙正厅,其双目紧闭间,胸中似有亿万思绪流转。

王文公身边,则是侍立县令陈涂与县中席秀才,只这两人面色皆是忐忑的作陪王文公身旁。

不论县令陈涂还是席秀才,俱是能看出两人面上带着不情愿,其中又多有几分无可奈何和紧张感。

于旁人来说,或许不知先前那般骇人景象如何而来。

可这霍县上下八万人,却是有不少人知晓,此间世上那骇人景象,可是发生在龟山中神人接贵人入山不久后。

山中神人遣黄妖下山接了贵人,莫约一炷香出头功夫就是有宇外大星现世,欲坠诸夏九州。

只要稍微动些脑子,都是不可避免的联想那大星多是与山中神人,甚至是那入了山的贵人脱不开干系。

此刻距离尘埃落定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县中就有流言喧嚣于世。

这流言多是贵人得罪山中神人,引得神人震怒,才是浮现先前那般大星坠世的骇人景象。

至于神人为何消弭灾劫?

自是山中神人慈悲,虽心有震怒,却不欲牵连诸夏九州黎民百姓,致使这苍茫大地生灵涂炭!

王文公本人,此刻心中更有一番进山一遭,却恍如隔世之感……

而身旁陈涂与席秀才联袂而来,王文公心中是知晓其中含义。这二人并非主动前来,许是为县中大户所迫。

诸夏九州旁人或可对神人视而不见,可这霍县却近在龟山眼前。县中又有八万人,若是山中有大变,这县中八万人或许都得背井离乡的迁移。

王文公睁眼间,也是见到陈涂与席秀才神情。

不过见到陈涂脸上紧张时,王文公的眼神倒也柔和了些许。只这一抹紧张,就说明面前这县令,心中总归忧心县中未来去向。

王文公收敛心中所想,听着二人话语,再是缓缓颔首。

“的确是开罪了山中神人!”

“就如县中百姓所说那般,我这山下人不识山上神人神异,言语中多有冒犯。”

“只是神人大度,总归不与我这山下人计较,更遣座下黄妖送我归来!”

“至于尔等霍县上下,倒也无需行迁移之事。”

“山中或有变故,可这变故是好非坏,或是霍县一番造化也不一定。”

王文公缓缓言语,许是在生死之间与生灵涂炭间走上一遭的缘故。王文公眉宇间虽仍是多有先天下之忧而忧之色,可言辞间却多了几分豁达意。

在走入县衙时,王文公其实就已经听得县中人议论。

更何况他一国公出行,身边自有亲随。

亲随又不曾与他一同上山,留在县中便是他耳目。县中流言自他下山来,就有亲随道给王文公听。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听得王文公言语,县令陈涂与席秀才对视一眼,俱是看出对方眼中侥幸。

按着席秀才身份,他本不该出现在此。

可见了先前那般骇人天象,再知道席秀才乃是山中神人所养黄妖的开蒙先生,陈涂自是不敢托大。

若是陈涂一人,纵是县中大户强逼,他也不一定愿意来见面前国公。可拉上席秀才时,陈涂倒是凭空生出几分胆气来。

“那,不知国公大人可曾问得山中神人姓名?”

“县中上下八万人,人人皆是感念山中神人恩德。城中百姓更是像为山中神人立一生祠,日日香火供奉不绝。”

县令陈涂小心觑着面前王文公,见得面前老人语气未有不耐,再是小声请教。

山中神人现世之说在这霍县中传有两三月时光,可事实上却不曾有几人想要供奉山中神人。

如今得见山中神人神通,这霍县上下大户,几乎俱是候在县衙外,抢着要给山中神人立生祠。

常人皆言古人畏威不畏德。

此话虽有谬误,却也有其中道理。

先前霍县中众人虽知晓山中神人,但无人真正的得见神人,最多不过见到一光影,一白虹。

这般镜中花水中月,无疑是让人心中敬畏少上几分。

可现如今这霍县上下俱是清楚,山中神人若是震怒,霍县恐会是在片刻间化作废墟一片。

知晓山中神人有无上神通伟力,县中大户只想花上一大笔卖命钱,为这山中神人立庙建祠!

这般行动,全是人情世故。

古人所想无非是,你有奇诡手段,我惹你不得,那我为你立庙建祠,供奉香火不绝。

看在这一份香火情上,不求保佑多少,只求万万莫要降罪。

非是畏威不畏德,而属实无奈之举!

人力面对自然那般孱弱,这供奉香火之举与事无益,可却能平定人心。

在交通不便,更有乡土情结的古人眼中,这大约是他们能够想到对待抵御不了危险时的最好法子了。

“为山中神人立庙建祠?”

王文公听着陈涂这话,下意识的就是要出言训斥。可再想着山中那少年神人,王文公又硬生生按下这冲动。

待到两个呼吸的沉吟后,王文公似是想到什么,缓声再语。

“为山中神人立庙建祠倒是不必,若是县令有心,倒是可在祠庙中供上山中神木画像便是。”

“那神木乃是古之建木,此举也并非不敬神人,而是神人不在意人间烟火。”

“建木乃神人之宝,言语间多有爱护之心,更请我向官家为神树讨诏一封,为建木封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