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的山寨有七八百人,寨子依山而建,有三面寨墙呈现“l”形状,另外三面则是山体环绕,成了天然的屏障,寨墙上每隔百步设一个箭楼,里面各站有两个喽啰站岗,如今寒风四起,站岗的也没个正形,一个个缩在木板后面避风。
沈骥踉跄的跟着那引路的进了山寨,摸着瘪下去的肚子,忍不住道:“兄弟,小弟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有没有吃的先让我吃口。”
“有有有。”那人倒是好说话,点着头把人带进后边厅堂,就厨房取了些酱肉与炊饼拿出来:“看你饿的样,遮莫也等不及开火了,先将就着吃些。”
“哎哎。”沈骥见了饭食两眼都透出绿光,连忙站起来接了,也顾不得手不干净,伸手拿了炊饼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道谢:“多谢多谢,呃……”
“哎,慢点儿,给给给,水在这。”那人看沈骥吃的太快让炊饼给噎着了,连忙倒了碗水给他。
咕嘟咕嘟——
“嗯呼~多谢。”沈骥夺过碗,一口水下去顺通了食道,道了個谢继续埋首吃东西。
那人保持着递水的动作,半晌轻声说了句:“呵……真成。”
接着大声道:“内什么,你先吃着,我去找首领。”
看着沈骥筷子也来不及用,埋首饭碗直接用手抓肉的样子,那人不由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嗯嗯嗯。”沈骥头也不抬,只是硬塞吃的入口,根本没心思和人客套。
踏踏踏——
就在沈骥吃光了酱肉,塞了两个炊饼入肚之际,一个身材精壮,身材不高的黑脸汉子推门快步走了进来。
“表舅!”沈骥看到来人张口叫了出来,一口饼渣也跟着喷了满地。
李勉往前的动作一滞,硬生生停在原地,脸色错愕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骥:“缘何弄成这样?”
沈骥三口两口将嘴里食物咽下去,往地上一跪,想哭哭不出来,干脆一头磕在地上语带哭音的道:“沈家……遭难了啊!”
“啊?!你说甚?”李勉眨了两下眼,继而大惊失色,两步上前一把将沈骥拽了起来,血红这双眼道:“沈家遭难了?遭什么难了?说啊!”
沈骥看着李勉想要吃人的眼光,心中有些害怕,顾不上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连忙道:“是鄂全忠,鄂全忠那厮投了白石山,带他们杀了伯父全家,并洗劫了沈家庄。”
李勉抓着沈骥领子猛地提到自己跟前:“庄里那个王大寿和李宗汤呢?他们人呢?不是都挺能耐的吗?”
“李……李宗汤追鄂全忠那厮时,被姓鄂的配合着白山贼给杀了。”沈骥咽了口唾沫说:“王大寿那厮跑了,鄂全忠与白石山贼厮杀来的那天他就不见了,我一人实在挡不住,最后好歹杀了两个贼寇跑出来了。”
“哎!”李勉一把将沈骥推倒地上,咬牙切齿的道:“鄂——全——忠!”
接着大步走到门口,对着探头探脑的人道:“给我将人都叫来,老子要血洗白石山。”
那人答应一声连忙去了。
李勉回头看了沈骥一眼,转头对另一人道:“带他去洗洗,洗完带他去聚义厅。”
“是。”那人应了一声,带着沈骥下去了。
时间不长,匆匆洗漱过后的沈骥在喽啰的带领下来到了聚义厅。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聚义厅里点起了火把,一个巨大的大火盆放在厅堂中央,正熊熊燃烧着,使得屋里温暖如春。
正对门口的墙上贴着的巨大的义字,李勉坐在字帖下方,正一脚踩凳子一手撑在扶手上看着沈骥。
两旁坐着六条大汉,皆是虎背狼腰,身形健硕,此时见了沈骥进来,一个个转头看过来,满脸的横肉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来,众位兄弟。”主位上李勉一指沈骥,开口道:“这是我外甥——沈骥,尚未在江湖上行走,今日特来投奔我的。”
接着指着左边一个满脸虬须的壮汉道:“这是你董澄叔叔,一把泼风刀重三十斤,等闲江湖汉杀着玩儿一样,人送外号酆都鬼。”
又一指下首疙瘩麻脸的人道:“这是你沙摩海叔叔,一口九环截头大砍刀使得精熟,人称摄魂将军。”
“那个是你邓云叔叔,善使一杆长枪,绰号丧门枪。”
“那边父子三人乃是新进投寨的好汉,你刘广叔叔人称双刀无敌,你两个哥哥,刘麒善用一对金锏,刘麟也是用刀的好手,你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沈骥连忙跟着一一打过招呼。
只刘广和他两个儿子看起来笑得甚时勉强。
“好了,大家这就都认识了。”李勉站了起来,龙行虎步的走到火盆边,伸手在上面烤了烤火,歪着头看了看众人:“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兵发白石山,让那些入娘的撮鸟知道知道什么叫绿林!”
“哥哥放心,定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