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曦,点点金光冲破黑夜的帷幕,秋日的阳光依然能带给人丝丝温暖。有夜枭滑过天空朝着树林方向投去,劳累一晚,也该回巢歇息了。
耶律得重披上大氅,走出军帐抻了个懒腰。
早期的火头军已经升起了篝火,饭食的香味儿在空气中飘荡。
不多时,沉寂的军营再次活跃起来,士兵穿好衣物,排着队开始洗漱,打饭,用餐。
耶律得重端着早餐进了自家儿子的营帐,耶律宗雷虽然醒了,但是被马尸压伤了腿,现在不能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疼儿子,亲自打了饭过来。
“父王,恁怎亲自做这些事?”躺在床上用木板夹着腿的耶律宗雷早醒了,看自家父亲端着早膳过来不由吃了一惊。
耶律得重不悦的道:“什么话,俺怎么就不能端个饭了?又不是没长手。”
耶律宗雷哭了个脸道:“俺不是这意思。”
耶律得重哼了一声:“俺知道,你这伤着了不方便,等你好了,你得伺候俺。”
“嘿嘿,谢谢父王,俺好了一定好好尽孝。”耶律宗雷道了个谢,看着耶律得重将胡饼掰碎泡入粥中,用没伤的那只手接了,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口。
“父王,啊……嘶……哈……”耶律宗雷咽了口粥,被烫的吐了下舌头直吸凉气,续道:“那伙贼厮可追到了?”
“昨日那吕……吕布亲自断后,天山勇详稳派出去的追兵与斥候都吃他杀了。”耶律得重递给自己儿子一块白巾让他擦嘴:“因此短时间内是找不到他的踪迹,不过只要他还在这南京道,俺总能找着他”。
说到吕布的名字耶律得重还是有些不自然,他和天山勇以及自己儿子这种只知道练武的憨子不同,耶律得重是那种爱看汉家典籍的人,对汉人的历史也甚是感兴趣,自然知道吕布的大名,也正因知道所以才在说的时候别扭无比。
“那吕布当真善射,他那连珠箭俺只听得一声弦响就中招了。”耶律宗雷拿白巾擦了擦掉落在外的粥汤道。
“倒是個有本事的。”耶律得重面上带着浓厚的兴趣道。
“那……父王可知他往哪里去了?”
耶律得重摸摸下巴:“今早潞县那边有人来报,说是看到一伙百余人朝着阴县方向去了,遮莫就是吕布那伙人的行踪,不过昨日审问俘虏,他们却说要去涿州。”
耶律宗雷闻言皱了下眉,疑惑的看向自己父亲道:“涿州?为何去那里?”
耶律得重冷冷一笑道:“俺没猜错的话,这帮人莫不是打着宋辽两边吃的主意,现今俺们大辽清缴的狠,这伙人可以跑进宋地躲藏。等俺们清缴完了,宋国那边紧张起来,这帮人可以再回来,哼,好事儿都让他们想尽了。”
耶律宗雷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突然想起一事道:“父王,这次俺们是不是缴获不少?”
“不错”耶律得重闻听得意一笑:“收获确实不少,金一千两百两左右,银有一万两千两左右,铜钱近六千贯,另有粮草若干,倒是一次大丰收,让那吕布蚀了老本儿。”
“乖乖,真不少。”耶律宗雷听的吐了吐舌头。
“三郎,你要知道咱们此次死伤了多少儿郎,这些金银只不过是安慰,如何能与俺们儿郎的命相等?”耶律得重面带伤感看着自己儿子,吁了口气,冷声道:“而且据那些俘虏交代,这批金银粮草与那吕布等三人身上的甲胄和若干刀剑是一起收获的。”
耶律宗雷反应很快,面色稍变:“甲胄?!谁人敢私藏甲胄?遮莫要造反?”
耶律得重冷笑一声:“恐怕是要造反没错,俺已通知檀州那边了,让他们好好查查,看看这么胆大妄为是要作甚。”
“嗯嗯……那父王,吕布那边怎么办?”耶律宗雷小口喝着粥问道。
“自然是继续搜寻,这伙贼人人数虽少,危险性却要比那之前剿灭的饮马川要高,此等人,要不为朝廷所用,要不就需铲除。”
耶律宗雷正色道:“若如此,父王莫忘记派人去北路查探一番,那吕布知有人为咱们俘虏,遮莫不会继续朝涿州前进。”
“呵呵,三郎长大了,想的多了,只是思虑还不周全。”耶律得重温和一笑道:“放心吧,为父让你两个兄长往北路查探,宝密圣详稳朝南探查,甚至涿州与其他州县俺也派了人送去书信,让他们务必注意这伙贼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