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有暖到可以救人的程度。”顾然又把她抱回来。</p>

苏晴悄悄掐了嬉皮笑脸的顾然一下。</p>

可惜幸福时间总是短暂――或许正因为短暂才是幸福，顾然不得不放开苏晴。</p>

“我去了。”顾然说。</p>

“嗯。”苏晴点头，“小心，说不定还有意外。”</p>

“应该没了。”顾然现在已经摆脱唐明的心理阴影，能从容地看待和分析那段记忆。</p>

“以防万一，我和你一起去！”何倾颜跃跃欲试。</p>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在气苏晴，还是想继续和顾然在一起，或者希望再次体验骑着黑龙战斗的兴奋。</p>

“免了，静姨，您和我去吧。”顾然说。</p>

他心里最相信的当然是庄静。</p>

“好。”庄静笑着点头。</p>

顾然肩头的黑鸟分散，变成一团雾气弥漫开来，等雾气变淡，顾然消失不见，一头狰狞又威严的黑龙立在原地。</p>

庄静上了龙背。</p>

黑龙在平台上爬了两步，入水似的，丝滑地往下一滑，朝着深渊俯冲而去。</p>

“你们看见没有？”何倾颜压低声音，“静姨骑在顾然身上的姿势很熟练，上过不止一次的样子。”</p>

“再胡说，我一脚把你踢下去！”苏晴没好气。</p>

“嘻嘻~”何倾颜不说话了。</p>

可她说的话，已经进入苏晴心里。</p>

她当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只是怀疑，顾然和自己母亲或许单独经历过【黑龙梦】。</p>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以她母亲的个性，对梦境的痴迷，怎么可能放过【黑龙梦】。</p>

陈珂则没想这些。</p>

她想的是，一定要尽快打造出自己的【心墙】，收服属于自己的【怪兽】，帮上顾然的忙。</p>

其实，帮上顾然的忙也不是主要原因。</p>

她不想成为多余的那个人。</p>

陈珂没有气馁和灰心，心里只有动力，还有对将来二组一起治病救人的期待。</p>

思量的时间，黑龙已经驮着庄静，抓着唐明飞回来。</p>

以唐明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可能靠自己趴在龙背上。</p>

“走吧。”黑龙开口，传出顾然略显低沉的声音。</p>

“你背得动吗？”何倾颜单纯是好奇。</p>

“你们才几斤几两？我现实中背你们都不成问题！”</p>

黑龙背着她们，抓着唐明，冲上天空。</p>

过了冰崖壁，就是旋涡状的海水。</p>

“快走！”庄静忽然沉声道。</p>

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庄静一定没错，他鼓起劲，使出全力。</p>

过了一会儿，众人终于明白原因――旋涡在合拢。</p>

造成旋涡的原因，正在被带走，旋涡自然会崩塌，就像失去顶梁柱的房屋。</p>

“抓稳！”顾然喊道。</p>

旋涡崩溃，一道道海水像是迸溅飞射的墙壁砖石，打在身上，对黑龙没有影响，但龙背上的几人不能。</p>

连庄静本身也只是普通人的身体。</p>

‘超常’是禁止事项，连飞行都不行。</p>

【怪兽女王】再次浮现，护住众人。</p>

旋涡崩塌得越来越快，海水瀑布似的从头顶坍塌下来，黑龙都被打得踉跄，掉进海里。</p>

他们被海水完全吞没。</p>

掉进海里，黑龙反而更灵活，极速地冲向海面。</p>

“咕噜咕噜咕噜！”海水中，只有何倾颜还在说话。</p>

想学游泳，但还没学会的陈珂，死死闭着眼睛，双手握住一根龙角，整个被海水冲荡得漂浮起来。</p>

猛烈的海流，让她本就不强的憋气时间更短。</p>

嘭！</p>

终于，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刻，黑龙冲出海面，顾然也顾不上选落地，直接降落在疗养楼的顶楼。</p>

众人还没来得及大口喘息，眼前便一阵模糊。</p>

疗养楼，会议室，顾然猛然惊醒坐起身，身体还有被海水包裹的错觉。</p>

他拿过手机，屏幕被抬起唤醒，时间是2：36。</p>

刚点进微信。</p>

【何倾颜：有没有看过《盗梦空间》？我们现在可能还在梦中】</p>

【苏晴：没睡醒就继续睡】</p>

【何倾颜：快三点了，已经到我的起床时间】</p>

【陈珂：看来真的是黑龙梦，唐明老先生终于能从心理障碍中脱身了】</p>

【顾然：都没呛死吧？】</p>

【苏晴：睡觉】</p>

【顾然：我说的正经的，黑龙梦里受伤，现实中会生病】</p>

【陈珂：我没事】</p>

【苏晴：我也没】</p>

单人宿舍，何倾颜本想说‘我有，快来救我’，想了想，还是回了“没有”。</p>

“本小姐越来越无趣了。”她叹息着，脸上却带着笑容。</p>

而在疗养楼的会议室，顾然正在给庄静单独发消息。</p>

【顾然：静姨，我们都没事，您没事吧？】</p>

【庄静：嗯】</p>

【庄静：休息吧，什么事都等天亮再说。】</p>

【顾然：我再去查一次房】</p>

【庄静：】</p>

顾然下了床，捡起匆忙起床落在地上的白衣，拍了两下灰尘，认真穿在身上。</p>

和梦里一样。</p>

只要穿上这身衣服，他就有了救治病人的责任，以及责任带来的力量。</p>

走出病房，与梦中的慌乱完全不同，大厅内很安静，或许是因为下雨狂风的原因，空气都显得清莹。</p>

他路过护士站，正打哈欠的王佳佳立马精神一振。</p>

顾然没进去，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王佳佳便连忙起身，走出去半步，才想起来护理记录没拿。</p>

两人也没说话，顾然在前面，隔着玻璃一个个查看病人的情况，王佳佳跟在后面。</p>

经过拔河老头的房间，顾然多看了一会儿，他背对着房门，睡得很沉。</p>

顾然笑了一下。</p>

王佳佳不解，等顾然走后，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病房，也没见唐明的睡姿有什么好笑的。</p>

没听见脚步声，顾然停下来。</p>

查房必须有护士跟着。</p>

“笑什么？”顾然轻声问笑着小跑过来的王佳佳。</p>

王佳佳笑着摇摇头。</p>

在医院的走廊，顾然穿着医生白衣在前面等她，而她穿着护士服，这副画面不知为何让她开心。</p>

顾然笑了一下，继续查房。</p>

――――</p>

《私人日记》：九月二十四日，周四，深夜静海</p>

唐明睡得很香。</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