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果不其然，药菀的话音刚落，海波东的脸上就彻底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诧异。

他对于药菀的存在本来并不感兴趣，但若是说对方可以帮助自己解除着该死的封印，那他自然是来了精神。

毕竟这该死的封印已经将他困在这片塔戈尔沙漠几十年了，哪怕他再如何想要继续忍耐和等待下去也快要无法忍受下去了。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海波东心中有些触动，但是他好歹也是当初人老成精的斗皇，也不是药菀说几句话就直接信了。

“那冰皇老先生的意思是，若我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场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下去咯？”

“那至少也要你拿出……”

海波东冷哼一声，他最讨厌信口开河的人。

只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抹青绿的色彩随之在他的眼前如花朵、树木、藤蔓一般绽放出来。

海波东那苍老面孔之下，并未因为衰老而变得浑浊的蔚蓝眼眸注视着自少女柔夷掌心绽放出的青绿色火焰。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看到过的最令人震撼的色彩，明明是火焰，却像是活着的植物一般，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律动感。

已经在这几十年里体验到那该死的封印死死封住自己全身的斗气所带来的衰老，那种人类的肉体终究无法与时间对抗的苍白无力的感觉，让海波东对其印象无比地深刻。

这是生命的气息。

就好像是代表了生命这二字概念的本身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真正的姿态一般，令他恍然失神。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地奇物，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产物。

海波东自诩见多识广，但是当他见到这朵青绿色的火焰之时，也难免发出震撼的感叹。

“……异火！”

尽管海波东并没有仔细了解过异火究竟是何等存在，但是凭借他的眼力，也不难判断，这神奇的火焰究竟是何种存在。

“没错。”

药菀笑了笑，随之玉指根根收拢，重新将掌心之中的生灵之焱收了起来。

“现在，斗皇老先生，你现在可还有什么疑问？”

“小姑娘……伱是炼药师？”

海波东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他的眼中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丝微光，那是在深处黑暗已久之后，偶然瞥见一缕光芒的震撼与悸动。

只是在他自然而然产生这种想法的同时，他还是难以避免会有些怀疑。

“那是自然。”

药菀回答得很干脆，她只等待着海波东尽快做出让她满意的选择。

“……拥有异火的炼药师，这世上可不多。”

海波东道。

“那不是凑巧了吗？我刚好就是。”

药菀说道：“我知道老先生在顾虑什么，不过是怕我故弄玄虚，出尔反尔。”

“但是堵上一把，却总比你继续在这里虚度光阴强啊。”

“几十年前纵横加玛帝国的强者，如今却只能待在一个不毛之地每天以绘制地图度日，老先生该不会是想说你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吧？”

药菀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牛毛钢针，扎进了海波东的心底里，刺激着他不堪重负的神经。

海波东微微低着头，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微微跳动着，气血上涌的冲动和憋屈让他很不好受。

他理性地认识到在与别人讨价还价时，这样的表现无异是大忌，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