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再隔得近些了,谢缺见着台上两个伶人。
妆容精致,一开口也是字正腔圆,中气十足,一听便是行家。
只是令谢缺好奇的是,台下竟是空无一人。
他们这出戏也不知是唱给谁听?
突然间,谢缺只觉腰身被人捅了一下。
谢缺转过身去,背后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男孩,他手中拿着皮锣,胸前挂了個布袋。
谢缺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讨赏的。
从兜中掏出两枚铜板丢到布袋里,谢缺方才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孩,你们这唱戏没有观众,是唱给谁听啊?”
小孩对谢缺所言置若罔闻,只是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布袋。
这是不够的意思吗?
谢缺皱眉,但自己这身衣服都是平常习武所穿,一般也不会带上钱财。
这两枚铜板已经是自己兜中所有了。
谢缺耐着性子,便又问了一句:“你们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在这唱戏啊?”
他见这小孩不应声,还以为是自己没钱不愿意搭理自己,便抬头看着戏台不去管那小孩。
不多时,两个伶人下了台。
戏台上竟是走出一头奇特生物。
它浑身长满黑毛,身形壮硕,走出时两脚登场,不时却又四脚落地。
但仔细看去,它的脸竟是与人类十分相似。
随后,一个打扮滑稽,脸上涂满了腻子,甚至还在腮边抹了些腮红的胖子从幕后走了出来。
他的打扮让谢缺有些发自内心的感觉别扭,又有些无声的恐惧。
谢缺皱着眉头,他不由想到了一个词语。
恐怖谷效应。
那怪物极似人类,胖子打扮如纸人,都给人极度怪异而又惊悚之感。
接着,胖子大声呼道:“这,便是人熊!”
谢缺骤然反应了过来。
这所谓人熊,正是前几日穆涌泉同自己说过的“采生折割”之术,又称“造畜之术”。
便是以活人为物,将其硬生生地变成畜生。
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即便是在这样的乱世,大周朝一旦发现采生折割的事情,律法中也是对肇事者处以凌迟极刑。
毕竟这太过丧失人性。
谢缺看着周围空无一人,也不知这胖子是对何人所言。
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感,谢缺决定先行看下去。
这半夜时分,搭台演出也不知是唱的哪一出戏,还是先观察一番为妙。
而且台下一人未见,难免有什么阴谋诡计。
谢缺不由又站得远了一些,但依旧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台上的一人一熊。
随即,胖子便让人熊在地上写字,甚至作起诗来。
胖子则在一旁不断喝彩,如同在响应台下观众的欢呼一般。
待人熊表演结束,胖子便将其锁在一边。
他瞪着通红的眼,竟是突然看向谢缺的方向。
“你,看到过我的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