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旁,贺子秋一言不发,捧着宋相的牌位,一路跟随,深深埋着头。</p>
为啥当初仁德王要放弃前途光明的太子之位,装病跑到幽州当一个小小的王侯,最后更是远赴海外去了。</p>
余琛一屁股坐在宋相对面,“我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我只是帮死人办事而已――所以,堂堂宋相,有何遗愿未成,至使游荡人间?”</p>
正当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究竟是谁鸠占鹊巢的时候。</p>
但你作的很多案子,那些被你杀的家伙杀人放火行凶作恶都天衣无缝,若非最后身死,罪行得以暴露,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p>
毕竟对方既是阴曹地府齐物司从属官,又是被他亲自册封的。</p>
而且这老头儿先前还有成功破解文圣老头儿神薹的耀眼战绩。</p>
――想破了脑袋,余琛也没想出来。</p>
鲁钝老头儿摇了摇头,“目前还不行,还只能读取一些简单的念头波动――这不是老头子我炼金法器的问题,这是这枚神薹本身就微弱得可怕,甚至稍微一个不慎,都可能随时熄灭最后一丝生机那种。</p>
距今已有一年多之久。</p>
进了屋。</p>
“所以宋某一直不解,亦无法判断你真正的身份。</p>
“我可没说我是判官。”余琛摇了摇头。</p>
――太离谱了。</p>
听得这姑娘一愣一愣的,良久才感叹一句。</p>
宋相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宋某曾翻阅了你所有的案子,发现你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找不出任何动机。</p>
――这家伙,早就晓得皇座上的那个家伙不是真正的启元帝了!</p>
不过如今夺心蛊已经被剥离,倘若有足够的时间,他应当能恢复更多的神智波动。”</p>
然后,回了不归陵上。</p>
直到刺目的阳光照进眼里,他都还感觉迷迷糊糊的。</p>
随着送葬队伍的上山,汹涌的人潮几乎把整个不归陵都围了起来。</p>
既然如今皇位上的不是启元帝。</p>
他们死的时候的绝望和不甘,不像是装出来的。</p>
――明面上是这样。</p>
乱得出奇。</p>
宋相站起身,来到余琛身前,躬身一礼:“宋某请先生……杀人!”</p>
之所以那么一问,实在是因为……太吓人了!</p>
这神薹……是启元帝?</p>
从那朱万田的走马灯里,余琛知晓了这枚神薹是当初仁德王离开京城时交给他的。</p>
你犯下的那些案子,你杀的那些人,你手下的那些血债,你所有的情报来源,并非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也并非是某个庞大的情报机构,</p>
怪不得!</p>
怪不得跑得那么快!那么果断!毫不拖泥带水!</p>
宋相埋了,送葬队伍退了,百姓也散了。</p>
而是……死者本身。”</p>
倘若眼前的神薹真是属于启元帝。</p>
只不过临走之前,那贺子秋却是深深看了一眼余琛,才跟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下了山去。</p>
先前启元帝被戚后控制,已经是够离谱了。</p>
“宋某没想到,堂堂判官啊……竟然是不归陵上的一个守陵人。”</p>
“没说,但宋某猜到了。”</p>
又是多番跪拜,才和贺子秋以及那些百姓一同下了山去。</p>
然后继续开口道,</p>
短时间谁都难以接受。</p>
不为财,不为名,只为斩奸除恶。</p>
余琛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鲁钝的肩膀,“继续加油。”</p>
余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才叹气摇了摇头,“你死后留魂,说明遗愿未消,执念不散,但在此时此刻,你还有闲心想这些……”</p>
一开始,宋某以为你是那种以武乱禁的侠客,快意恩仇,路见不平,拔刀而出,血溅三尺。</p>
但余琛还是强压下自个儿心头的波澜,转而思考起来更重要的事儿。</p>
――这换了谁来,都得撒丫子开溜!</p>
开玩笑,还当太子?</p>
那皇帝老子都不是皇帝老子了!</p>
当个屁的太子!</p>
不大可能。</p>
“呼……”</p>
直到今天,宋某明明死了,看到了你,而你,也看到了宋某。那一刻,所有的疑惑,都已茅塞顿开。</p>
宋相民望,可见一斑。</p>
他没否认。</p>
――倘若人鬼殊途,阴阳相隔的铁则被打破,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了。</p>
也就所说,启元帝的脑子已经在那冷冰冰的长生棺里待了一年了!</p>
“先生果然神通广大。”</p>
宋相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p>
“如您所言,那皇位之上所坐的早已并非那位天下人熟知的陛下。</p>
那鸠占鹊巢借尸还魂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大夏开国先皇――开元大帝。”</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