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台见萧子申清澈眼神瞧来,知道怕是劝不了的。又想起武场上与展平的对话,说要在危难时护得卫尘泱无恙,现在自己连一个萧子申都管不了,何况卫尘泱!一时又摇头不已。
萧子申见尚书台摇头,忙问道:“前辈,怎么了?”
尚书台摇头道:“没什么!你既然不愿走,我也就不再劝你了。魏东甫与段公明也受了些伤,人又总要休息的,所以不用太过担心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避过那些搜捕的下属。此间再往北过了银山后,有一条三岔官道,官道往南偏东就是银山、寻阳,官道往东北是去京城的路,官道往西北则是去京西路的安州。安州安抚使是我的弟子,他刚上任不久,知晓的人不多。待我们北上过了银山后,就转道去安州。这条路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路了,他们多半猜我会逃回京里或返回南海情天,我们就赌一赌吧。”
萧子申见尚书台要往西去投裴仲殊,想如此也好,到时既有高手,又有禁军军将,无论太常侯养伤也好,返京也罢,都好安排得多。而且自己也比较顺路,不用来回奔波。又见尚书台说了些话,精神更差了些,忙就扶了尚书台躺下休息。
尚书台这一睡,又睡到夜里方才醒过来,却是比中午时又更见精神。
尚书台又吃了些东西后,道:“本来我们都劝殿下不要再过问那图录之事,但殿下总想与陛下缓和些关系。现在倒好,图应该也丢了,关系怕也会更坏的。”
萧子申问道:“前辈是因为护送图录才中伏的?”
尚书台摇头道:“也不算,他们怕是早有准备!我只是远远吊着那几个内侍,也没有露出行迹,竟也被他们围上了。我们都认为旨招秘窟图录是陛下玩弄的手段,欲针对殿下而来,可也没有真凭实据,真正是麻烦啊。”
萧子申想起在南海情天时,卫尘泱所说的借刀杀人,就问道:“为何陛下要算计殿下?我听子师姑娘说,陛下似是篡位而来。前辈,此事是真的吗?也是陛下算计殿下的因由吗?”
尚书台道:“陛下常年担心魏王、秦王二位殿下会夺了他的帝位,起了算计之心原也平常!至于篡位之事,怕是说不清的。太祖皇帝驾崩前,既没有立太子,也没有留诏书,既然如此,也不能说陛下是篡位。不过,虽说也有兄终弟及的先例,但那都是在皇帝无子嗣或子嗣年幼怕权臣擅权而行的不得已之计;又或是子嗣不肖,难承大业,方有此继位之法。但太祖皇帝驾崩时,魏王与秦王皆长大成人,而且二位殿下皆是文武兼备、德重恩弘,按规矩,是绝没有传位于当今陛下之理的。所以,说陛下篡位,却也是通的。本来此事到此,二位殿下见大局已定,太祖皇帝受害驾崩之事又无实凭,也就没有与陛下纠缠。可陛下继位数年来,因时人多有微词,或许陛下是为了堵悠悠众口,突然就令赵昂公布了所谓的‘金匮之盟’;再加上太祖皇帝驾崩的不明不白仍藏心里,终于惹得魏王殿下大怒,直欲率军逼宫。由于当朝重臣大都是当初跟随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之人,又加之二位殿下威望极高,顿时一呼百应,文武相随者众,回护陛下者竟只三四成。这时陛下终于惊慌起来,忙求了皇后娘娘与韩王、楚王去求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怕内讧事态扩大,引得天下大乱,就阻止了魏王殿下与众将。自此以后,陛下心性更见大变,与二位殿下的关系也只剩表面的君臣叔侄了。可叹一座龙椅,骨肉自此陌路。”
萧子申又问道:“我听说先帝是中毒而崩,为何是不明不白?”
尚书台道:“太祖皇帝确实是中毒驾崩。我与英国公、大师兄等仔细查验过,又请了生死玄观的观主东宫道长来瞧,大家一致认定太祖皇帝是中毒仙逝。只是那毒却连东宫道长也不识得,所以不知其来历,再加上又不知下毒之人是谁,至今尚未查得有相关线索,所以就成了不明不白。”
萧子申再问道:“据我所知,宫中饮食皆有规制,为何不盘查伺候先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