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空白地盯了一会儿,想起绮莉之前在实验室里经历的那些事情,研究员为了测试她那套系统的稳定性用了无数种折磨人的方法,最终确定她在多么重的伤势下都能恢复——古文明的赐福就像是游戏里的秘籍输入面板,你可以借此调整身体性能,让其保持完美状态,那力量超乎人类的想象,也不需要守恒什么物理法则,是难以理解的深层能源。
所以他们这样的人基本没办法自杀,哪怕承受再怎么样残忍的刑罚都不会死去——尽管绮莉刚开始是死过的,但那是在深层地狱开发计划被提出来前的事了,她那位父亲做了数不清的,非常、非常恐怖的事——那时她可能会觉得解脱了,可另一批人最终还是又把她拽了回来,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塞利安神经质地扣了扣自己的身上的伤口,直到它们再次破损,淌出血浆,才移开目光,接着享受起热水。
五六分钟后,他关掉淋浴,换上地狱影业放在公寓里的服装,款式算不上昂贵,是最普通的那种宴会礼服,勉强能看。
他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模样简直跟本地人没什么区别,是这营销之上世界的一部分。
电视画面里的节目依旧是非人的主题,能看到几个人压住一个男孩,随后一只长满人类嘴巴的鱼类生物冲出来,从眼睛的部位钻进那孩子的身体里,对方拼了命地挣扎哭喊,抽搐得根本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动作。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七窍流血着站起身,开始用手挖出自己的内脏。
无以计数的摄像位停在他痛苦体现的周围,缓缓流转,场景还被带上了光影烘托效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迷幻假象的包裹之下,随时都要人沉沦进去,像虚无中格外亮的星光。
一个疯狂拍摄为主的地狱,堆积起来的只有无以计数的特效和死亡,像黯淡天穹里盛大炸开的烟火秀那般。
“你得去洗个澡,我把换洗的衣服提前拿到架子上了,这之后我们可以吃个夜宵,顺便喝点酒,最后安心入眠。”塞利安盯着那节目看了会,朝绮莉说道。
“再看一会嘛。”后者一动没动,显然对节目里的倒霉蛋还会有什么结果表示好奇。
“不行,我们得有正常生活的样子,熬夜是不对的。”他加重了语气,走上前拎起玩偶,把它丢到蜈蚣叠起来的小山堆里,又催促起来。
绮莉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埋怨地骂了句“你这辈子孤独终老,而且还没人爱”,随后起身去浴室。
塞利安趁着这功夫又去厨房扫荡了那么会,冰箱里有食材,是经过冷冻处理的那种,盒子上写着的是“精品牛肋排”,也不知道肉是不是从牛身上割下来的,但他看到了人类的磨牙,就镶在中心部分,明晃晃地毫不遮掩。
“能吃吗?”他转过头,问了问昏昏欲睡的虫婴们。
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便系上围裙,招呼个玩偶过来打下手,准备开始制作夜宵。
他们在参与一场地狱居民们互相猎杀营销的片场游戏,一切都是那么的残忍和变态,但塞利安觉得还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