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烟土乐园的第27天,之前寄出的信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我一直没得到回信,那些叔叔们说你跟爸爸在其他地方忙,我很想你们。】
【信是一个姐姐帮我写的,我的手被隔壁床的哥哥啃掉了一半,所以写不了字了,你当初想让我成为作家的愿望可能无法完成,很抱歉。】
【那些叔叔说这是治疗感染症的必要方法,每个被送到这的孩子都会经历的,可我还是觉得好疼,我不是个坚强的孩子,那天晚上哭了很久,我好想你。】
【他们说结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在这里还是认识了很多朋友的。他们虽然长得比较奇怪,甚至比当初我们在中心广场那看到的巨魔还要丑,但对我都很好,每天都会安慰我,希望他们也能痊愈,重新变成正常人。】
【晚上的测试实验就要开始了,等我明天醒来再给你写信,但愿今天不要再拿走我仅有的另一只手了,你跟爸爸要好好吃饭,爱你的——嘉丽·芬密尔。】
绮莉面无表情的看完,将它们放回吊坠里,最终还是没决定收走——她心想,算了,反正这地方的灵魂寄托物多了去了,又不差这一个,那孩子估摸着已经下地狱了,自己等会去深层地狱的时候找个恶魔大公问一下。
过了两三秒,她又小声骂了句什么,暗叹自己绝对被塞利安感染了,这可不是她以往的作风。
此时此刻,塞利安正在一堆实验台间前行,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一张遍布排泄物跟血腥的床上蹲坐个人。是个男孩。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言语乱得一塌糊涂,只是继续茫然的向前走——有个算得上完整的女孩躺在面前,还活着。她两眼放空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被血腥与折磨碾碎了,显然觉得挣扎无望,所以只能地呆在那里,麻木的接受任何人的暴力。
塞利安走过去,让玩偶把她身上的链条毁掉,又吩咐着说顺便把那个还在啃骨头的人杀了。
女孩怔怔地看着身上的拘束解开,眼珠一动,转向他。
“杀了我吧。”
她这样说。
塞利安把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盖在对方身上,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涌动,极为猛烈,大脑深处的那个畸形阴影都跟着在发抖。
接着,他感到一个轻微的力量蹭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他低头看实验床上的人,尽可能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没多久就失败了,那孩子用畸形且渴望的表情看着他,小声说道:“我求求你了,把我杀了吧。”
塞利安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那孩子就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为了撕碎他们的幻想与人性,只为了让纯粹的灵魂崩溃,达到最好的链接载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吸了口气,脸上又浮现以往的从容与温柔。
塞利安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