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摇头：“如果是在昨天，你们成为队友之前，或许还能够实现。但很可惜你们现在已经是队友了，队友之间的各种资源都无法互相主动转让，除非一方死亡。”</p>
刘雨涵仍不死心：“不能转让，那么借取也不行吗？”</p>
“当然不行！”山羊一摊手，“你如果实在需要积分，可以向其他队伍借取。”</p>
其他队伍自然不会愿意出借积分。</p>
一来，积分大概率意味着话语权，和生存概率紧密相连。</p>
二来，谁都知道她和常胥的愿望是弄死齐斯。</p>
齐斯的队友、对实现愿望有想法的人都不会容许他们太早攒够三千积分。</p>
刘雨涵不再多言，继续埋头在怪谈笔记上奋笔疾书。</p>
……</p>
高塔第九层，第三局游戏的倒计时也即将告罄，这一场石头剪刀布游戏拖延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p>
倒影仰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斯：“看来分别的时候到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已经知道解法了，对么？”</p>
“如果那个解法行得通的话，我想是的。”齐斯状似随意地垂下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蜷缩在一处，无名指和小指却松松垮垮地垂下。</p>
从他身后看去，蜷曲着的三指的体积完全遮蔽垂下的两指，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石头】。</p>
而无名指和小指却在水中倒影的手上暴露无遗，构成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剪刀】。</p>
【石头】克【剪刀】，【胜利】！</p>
倒计时在清零后停止，三局两平一胜。</p>
“恭喜你，那就祝你一直赢下去了。”倒影微笑着说。</p>
水面在没有风的天空下荡漾起圈圈涟漪，将水中的倒影撕碎成斑驳的色块。</p>
等再度平静下来时，只剩下一块漆黑无光的石板，上面用银白色文字镌刻着三个选项：</p>
【一个行动点】</p>
【五百积分】</p>
【两份食物】</p>
齐斯垂手而立，没有立刻做出选择，右手慢慢放松成掌，五指自然地垂下。</p>
在很多年以前，他就是用这样的小把戏赢得和镜中倒影的石头剪刀布游戏的。</p>
一些视觉效果上的误差，加上手势的作弊，在第三人视角便形成了镜外人赢镜中人的效果。</p>
而镜中人是永远无法赢镜外人的，因为没有人能走入镜子，站在他的身后观察整局游戏。</p>
他的所有行为皆取决于镜外人的行动，被支配着、操纵着、控制着，无法自主……</p>
于是，齐斯判定镜中那人不是自己。</p>
【请在十五分钟内做出选择】</p>
新的倒计时出现在视线左上角，齐斯在时间清零的末尾将手按在【五百积分】的选项上。</p>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站在一扇宏伟的石门前。</p>
光滑如镜的门页映出他的形象，恰如进副本前的那面等身镜中映出的红色西装长裤的身影。</p>
【请在十五分钟内进入下一个游戏】</p>
冰冷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齐斯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p>
花费积分实现愿望的机制……多方角逐选出新神的噱头……接踵而至的倒计时……</p>
高塔内嵌的各种游戏恰似一个个小副本，通关后同样能够获得包括积分在内的奖励……</p>
坐在场地周围的观众和场地中的玩家，构成类似于直播副本的舞台机制……</p>
往来的玩家为了欲望将生命押上赌桌，作为众神眼中狂欢的佐料……</p>
为什么要确立斗兽游戏之外的时间不能互相伤害的规则和秩序？</p>
当然是为了让玩家的生命更加耐用，以便榨取更多的价值啊……</p>
“这个‘价值’，会是‘罪恶’吗？”</p>
“诡异游戏，会不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斗兽场呢？”</p>
“如果是，那么地底下的那些鼠人，又代表什么呢？”</p>
【00:00:00】，石门自动打开。</p>
齐斯垂眼一晒，抬脚踏入门中的黑暗。</p>
……</p>
其余第一批进塔的玩家大多耗尽了身上的游戏币，回到塔外，和棋盘上的队友进行换位。</p>
短暂的交接当口，刘雨涵将面具放到常胥手中，压低声道：“保护念茯，不要让其他人杀死她，如果资源汇总到齐斯身上，会很麻烦。”</p>
她说完一句话，便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束，被琉璃高塔吸收。</p>
与此同时，楚汛为格林戴上老虎面具，轻声说：“如果条件允许，尽量杀死念茯。”</p>
格林在几秒间扭曲成一道橘黄色的虎影，向念茯冲去。</p>
他远不像楚汛那样谨慎小心，只敢仰赖棋盘规则，利用行动点吃掉念茯。</p>
在他看来，只要得手够快，谁也改变不了某人死亡的结局。</p>
然而下一秒，就见黑影一闪，抱着面具的常胥横执【断命】，冰冷地挡在他和念茯之间。</p>
格林看了眼常胥怀中的狼头面具，狞笑：“你是狼，我随时可以吃了你。”</p>
“我是狮，也可以吃了你。”林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p>
庞大的狮影款步走来，低下头啧啧两声：“格林，你愿意给那些聪明人当狗随你，反正我不愿意被他们算计。</p>
“趁范占维那个混蛋不在，常胥，我们合作吧。”</p>
局势骤变，格林嗅到危险的气息，本能地向后退去。</p>
常胥方才发动瞬移消耗了不少精力，此刻没有对峙的打算，索性戴上面具，站回原位。</p>
山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观赏突如其来的摩擦。</p>
见终究没有打起来，他似失望似惋惜地摇头晃脑，朗声宣布：“中场休息结束，请所有玩家在三分钟内归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