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已经想好退路,江禅机不再如以前那样谨小慎微、瞻前顾后,他在离开之前尽量帮助更多的人,以此来略微补偿自己的愧疚,因为他知道学院长、宗主等人都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他却为了自己的安逸而选择逃跑,可想而知,到时候学院长肯定很失望。
今天他能帮助的就是这位周学姐,他好歹把她救了回来,不能看着她再死去,无论是肉体上的死亡还是精神上的死亡。
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强行拉着她往外走,如果别人能看到他们,可能会以为他在绑架,就是这么暴力。
她被拽得踉跄而行,一抬头就发现江禅机不见了,只有病房门向自己撞过来——或者相反,是她向病房门撞过去,门的中部只能看到他的一只手,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隐没入门板之内,看着诡异至极。
尽管口口声声想死,看到门板撞过来,她还是本能地闭上眼睛,抬起另一只手挡在脸前,但她什么都没挡住,也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依然被拽着前行,睁眼一看,他们两个已经来到走廊里,再回头望去,病房门好端端地关着。
前方一个护士拿着病例本边走边看,向他们迎面走过来,按理说她这样被强行拖着走,即使护士不出手阻止,也会拦住问问,或者至少也要惊慌或者诧异,但护士就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们,依然故我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喂!”她向护士喊道,以为护士看病例看得太认真了,但即使她喊出声,护士还是没有反应,哪怕一眼都没看他们,而且她察觉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喊声……也不对,喊声是有,但很小,仿佛是局限于自己的胸腔内,从耳骨传递到耳膜,而并非从空气传播。
她以为他要拖着她下楼,但是并没有,他反而拖着她上楼,三楼已经是校医院的最高层,通往楼顶的门显然是锁着的,而这扇门同样形同虚设,仿佛是幻影一样被他们穿过,来到楼顶。
站上楼顶,他就取消了隐身状态并且松手,而她也再次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抱歉了,学姐,想给你个惊喜,权当出来透透气。”他抱歉地说道。
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骤然体验这么离奇的事,这哪里是惊喜,简直是惊吓,但已经把她之前的忧郁与悲伤吓得无影无踪,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但活着的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站在楼顶上,可比从病房打不开的窗户向外眺望要视野宽广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与风汇拢而至,令真空穿着病号服的她皮肤受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有个建议。”他冒出一个大胆且异想天开的想法。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学姐你不妨重新入学,重新上一遍高中如何?”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跟学院长通融一声,我觉得她应该会给你开绿灯,她也可以给你保密,除了她之外,没人会知道你以前上过高中,而且你以前的同学们也不会想到。”
她一时语塞,荒谬中带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反正学姐你看着跟新生差不多,学生们又没人认识你,低调入学,体验一把扮猪吃老虎?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要急着做的话……也许能认识不少有趣的朋友呢,反正你没有真正地上过学,对吧?”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