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挺舒服的。”他微笑着拒绝。
“随便你吧,也许你听了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她从屋里拿了把椅子出来,自顾自坐下。
“改变什么主意?帮你杀帕辛科娃将军?那不可能!”他摇头似拨浪鼓。
“呵呵,世事无绝对。”
她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从哪儿说起呢?帕辛科娃以前可以说是一位模范军人,正直、公正、无私、勇敢、坚韧、顽强、无畏……你把世界上所有溢美之词放到她身上都不算过分,在她的光芒之下,你认识的学院长、院牧长、宗主等等都黯然失色。”
从情感上讲,江禅机觉得她说得太过夸张,但她无论是跟帕辛科娃将军还是学院长她们都没有利益关系,犯不着为帕辛科娃将军说好话或者贬低学院长她们,更何况她是要杀帕辛科娃,因此从理智上讲,他觉得她说的很可能没有夸张。
“但是有那么一句话——好人不长命,这句话也适用于帕辛科娃,在一次事故中,她不幸殒命……哦,对了,当时她还不是将军,好像是上校,但这并不重要。”
“如果事情正常发展,一位天才的陨落固然令人惋惜,但地球少了谁都能转动,总会有新的天才崭露头角,只可惜像她那么德才兼备的堪称完美的人,恐怕很难再有了。”
“她本应该覆盖着国旗,乖乖地躺在棺材里,伴随着军乐队奏响的挽歌,等待入土下葬的时刻,令她昔日的荣光成为人们永恒的追忆……然而,偏偏出了意外。”
昔拉面沉似水,“她被送到医院时,心跳已经停止超过半小时,医生尝试之后放弃了抢救,宣布她已死亡,但接着她就……像是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似的,重新睁开了眼睛。”
江禅机听得瞠目结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虽然偶尔有没有摸准脉搏而误以为心跳停止的先例,你想说她可能在被送到医院之前只是深度昏迷,其实心脏还在微弱跳动,到了医院才真正心跳停止,所以仪器也不是坏了而得到错误的结论,她是死了,但死亡时间不长,被抢救回来了——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她仿佛有读心术似的,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止是你这么认为,其他人也都这么想,大家都选择了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要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存疑惑的人,比如将她送到医院的一些战友,她们在事故发生之后就发现帕辛科娃停止了呼吸,心跳也已经断绝,她们尝试抢救,但没有效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执念才把她送到医院,医生的抢救同样没有任何效果,帕辛科娃睁开眼睛的时候,体外除颤器这样的抢救设备都已经被撤掉了——她是不依赖外力,自己醒来的。”
“真是……奇迹啊!”江禅机感叹道。
“奇迹……在场者都在欢呼奇迹,人类总是把不可能的事归功于奇迹,实际上不可能的事成为现实总是有原因的。”她冷笑道。
死而复生,如果这还不是死而复生,如果这还不是奇迹,那什么才是?
心跳短暂停止然后被抢救过来,你说不算死而复生、不算奇迹,可以!但心跳都停止半小时了,然后在已经停止抢救的情况下死而复生,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讲道理,这和圣经中的耶稣死而复生的过程可以勉强媲美了吧?
放在古代,帕辛科娃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恐怕已经是万民膜拜了!
江禅机甚至认为,错的应该是撒旦,它明明找到了真正的弥赛亚却又放弃了,说什么真正的弥赛亚不可能自封为弥赛亚,然后跑到红叶学院附近闹事,只能认为它是柿子捡软的捏。
如果他把这件事跟院牧长和凯瑟琳姐妹们讲了,恐怕她们也会认为帕辛科娃就是真正的弥赛亚吧?
不过他在惊叹之余尚未失去理智,因为他不知道昔拉讲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她是搁这编天方夜谭呢?在判断出真假或者找到证据之前,他不能跟院牧长随便乱说。
等了一会儿,他发现昔拉不再吭声,于是问道:“讲完了?”
“大体讲完了吧,难道你还觉得不过瘾?”昔拉反问。
“……啊?讲完了?闹了半天你就是因为人家死而复生,所以要去找人家的茬儿?”
他愤愤不平,这也太不讲武德了,人家好不容易拥有了宝贵的第二次生命,她就看人家不顺眼?要说嫉妒,昔拉这才是嫉妒吧?
所以说昔拉肯定是恶魔,她就是在找借口要杀了弥赛亚,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昔拉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起码应该有一些科学常识吧?心跳停止半个小时,是无论如何不应该活过来的,把解释不了的事情就归功于奇迹真是蠢透了!”
“那不然呢?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解释?”他不服气,特么的一个恶魔跟他讲起科学来了?这年头还有没有王法了?
“哼,帕辛科娃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但并非不依赖外力——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一起从地狱里回来了。”昔拉哂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