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他们休息了一个下午,傍晚起来吃晚饭,冬天天黑得早,等天色入夜,他们就按计划坐车出发前去和11号她们会合。
这种鬼地方,白天有太阳的时候还有些热乎气,太阳一落山,就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伴随着黑暗笼罩上来,尤其是这种空置的旧厂房废墟,更显得鬼影幢幢,虽然可能后半夜出发更好,但大家谁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了,还不如坐在车里开着热空调。
“白天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件事。”
路上,奥罗拉说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花岗岩少校,虽然她穿着野战服,但没有肩章,也可能是我眼拙,我没看到她全身上下有任何显示军衔的地方,你们有看到么?”
每辆车里都有对讲机,她说的话大家全能听到,不过白天大家都在紧张地与花岗岩少校对峙,谁也没有留意这种细节。
“好像确实没有。”江禅机附和道,不仅是这次没肩章,上次他在阿勒山脚下初遇花岗岩少校时,那时似乎也没有肩章。
奥罗拉拿出手机,白天江禅机让她给花岗岩少校录像,此时回放录像,花岗岩少校的肩头空空如也。
“你确定她是少校?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蕾拉不无怀疑地问道,“否则为什么没有肩章?”
“这个……她自称是少校,电话里那个将军也称她为少校,但要说证明……她也没掏出证件来让我看……”江禅机也被说得动摇了。
“你傻吗?电话里那个将军也未必是将军啊!怪不得你这么穷,怕是遇到过电信诈骗吧,这么拙劣的伎俩也能信?”蕾拉鄙夷地撇嘴,她希望所谓的少校和将军都是冒牌货。
“不,我不觉得少校是冒牌货。”奥罗拉反驳道,“她是没有肩章,但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大兵的气质,我觉得这不是能仿冒出来的,势必长期待在军营里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江禅机认同奥罗拉的话,花岗岩少校粗鲁中带着痞气和酒气,真的挺像是大兵。
“她没有肩章,可能有另一种合理的解释——她自己摘掉了肩章。”奥罗拉说道。
“噗!”蕾拉大笑,“我还以为老姐你有什么高明的解释,你怎么不说她弄丢了肩章?”
奥罗拉没理她,进一步解释道:“只要不是军政府掌权的任何一个正常国家,军队在国内都不应该有执法权,国内有权执法的只有警察等政府部门,军队是对外的,除了紧急状态或者宵禁状态之外,军队的执法权只能限于军队内部,不能上街对平民执法或者对平民目标发动攻击,否则是很危险的政治倾向,任何一个正常国家都不能允许这种事件发生,俄国也不能允许。”
“你是说……花岗岩少校也是以个人身份来找麻烦的?”江禅机似乎听明白了。
奥罗拉点头,“我猜应该就是这样,她不能以俄国军人的身份对咱们发动攻击,只能提前将肩章摘掉,更不能动用枪械,否则事态一旦公开化……帕辛科娃将军那边恐怕也会受到来自高层的压力,你们想想,《俄国现役军人在国内枪击外国游客》这样的标题出现在各大电视新闻上,会是什么后果,俄国政府必定会出手干预。”
江禅机觉得很有道理,军队在国内是不能有执法权的,否则就是军人政治抬头的危险倾向,军队只能对外,不论俄国总统再怎么器重帕辛科娃将军,也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下一步可能就是军人篡权了。花岗岩少校在阿勒山下没佩戴肩章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不想被其他国家认为是俄国在暗中插手地缘政治的角逐……尽管可能确实插手了,但不能被人拿到把柄。
“我在来俄国之前,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我不确定帕辛科娃将军到底会不会恃宠而骄,现在看来她还是有分寸的……所以这对咱们是一个好消息,即使将军派更多的人来对付咱们,同样也只能以个人的身份来,同样不能使用枪械来对付咱们。”奥罗拉说道。
“是这样吗?那就太好了!”江禅机由衷地松了一口气,来俄国之前,他还担心会不会一言不合遭到成建制军队的攻击,现在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起码不用担心突然一颗导弹落在头上,奥罗拉居然从肩章缺失这样的小细节想到了背后的深层原因,果然很细心。
如果帕辛科娃将军不想将警察部门卷进来,弄得尽人皆知,那就势必只能派出超凡者战士来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