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鼻子、太阳穴是人脑袋上最脆弱的三个位置,剧烈冲击形成的脑震荡令迦梨的意识瞬间模糊,金刀脱手而飞的同时,整个人也被踢飞了,飞出一个抛物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姿势十分不雅。
李慕勤掂量了一下金刀,没见她如何使劲,就嘎巴一声折断了金刀。
这柄迦梨赖以成名并倚若生命的金刀,就这么变成了废品。
江禅机觉得挺可惜,这金刀应该值不少钱吧?不过也难说,除了迦梨本人之外,这刀落在其他人手里并不好使。
“李教官,好帅——哎哟!”
他刚想拍个马屁,脑袋就被凿了个暴栗,差点把舌头咬断。
“这是你干的吧?”李慕勤黑着脸,回身指着塌了一半的别墅,“你也太能折腾了,差点儿把我也炸死!”
江禅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李慕勤这完好无损的样子哪像是差点被炸死?明明是手痒了想借机打击报复!
“李教官?”
小穗、千央和陈依依她们陆续赶到,看到李慕勤在场都很惊讶,她们看到爆炸如此之猛,以为江禅机凶多吉少,尽管知道很危险,但还是鼓起勇气赶过来,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李慕勤和躺在地上的……这烧黑的人是迦梨?
李慕勤点头,“我偶尔路过这里,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正好碰上这人要行凶,就把她制伏了。”
她警告性地瞪了江禅机一眼,意思是让他别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学生们以后战斗时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老师可能隐藏在附近随时会出手帮忙。
就把她制伏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搞定了他们七个人也没搞定的强敌,而且过程真的十分简单,没有华丽的招式和惊天动地的打斗,就是看似寻常的空手入白刃并夺刀而已,但如果谁看着简单想亲手试试,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33号押着拉斐晚到一步,说是押着,其实拉斐是自己浑浑噩噩走在前面,33号跟在后面而已。拉斐只会使弓箭,一旦被缴械就没威胁了。
拉斐设想了很多种场景,当她看到迦梨时,要如何以委婉而不会激怒迦梨的方式来询问她家人遭遇的血案,唯独没想到迦梨被打倒且失去意识的情况。
作为湿婆妻子化身的迦梨女神竟然倒下了?
拉斐太过震惊,甚至暂时从家人被杀的噩耗中解脱出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昏迷的迦梨。
“你的手臂伤势严重么?路惟静老师好像也闻讯赶来了,让她给你治疗一下。”李慕勤对小穗说道。
小穗的手臂只是被碎玻璃划伤,她给伤口附着了一层水膜,一是止血,二是保护伤口免于接触到空气里的致病细菌,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包扎,但效果也就一般,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止血。
“我没事,谢谢李教官……”
千央心疼地推了推小穗,意思是怎么能说没事呢,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多难看。
奥罗拉最后一个赶来,看到李慕勤在场和迦梨倒地,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问道:“李教官,这个人怎么处理?”
李慕勤对善后这种事不太在行,挠了挠头,“给学校打电话吧,让她们过来处理——不过你们到时候就说是我带你们过来的,别说是你们自己过来的,省得麻烦,还要啰嗦一堆。”
“那……这个人呢?”奥罗拉又指了指拉斐。
“她做了什么坏事么?”李慕勤问。
“她……她虐猫!差点杀了我!”米奥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凶未遂?那就把她带回学校,找地方关起来,详细询问一下再决定。”李慕勤懒得管这些琐碎的杂务,恨不得全推给别人来处理。
拉斐没有反抗,没有抗议,也没有替自己辩解,沉默地任人摆布,眼睛一直盯着迦梨。
“对了,谁看见蕾拉了?”
奥罗拉最迷惑不解的就是这个问题,她以为蕾拉肯定要搞事情,但似乎猜错了。
小穗摇头,“我们没看到,我们抵达目标地点时,那里就没人。”
“蕾拉啊,我倒是碰到了,我把她劝走了。”李慕勤不动声色地说道。
“劝……劝走了?”奥罗拉愕然,在她的印象里,蕾拉什么时候也没有听过劝啊。
李慕勤懒得啰嗦,“不管这些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回去得洗个澡,全身都是灰……”
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又瞪了江禅机一眼。
别墅的火势已经被冰晶颗粒熄灭得差不多了,但是烟仍然在往外冒,山下已经响起消防车的警笛声。
他们站在别墅附近,风把烟雾吹过来,很呛鼻,而且这种包含橡胶塑料等物质燃烧产生的烟雾对身体有害,不宜久留。
李慕勤像拖死狗一样从后面揪着迦梨的衣领,把她往山路上拖,因为到了山路才有车可坐,谁都不想走回学校。
学生们跟在后面,大家的心情既然兴奋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边走边谈论着刚才战斗的过程,由于大家没在一起,不太清楚其他人那里发生了什么,只能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换情况,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全盘了解,将事件的碎片拼成了完整的图形。
大家不时看一眼灰头土脸的迦梨,心里没有完全放松戒备,生怕她突然醒来暴起袭击,因为大家都对她的厉害留下很深的印象,连她手下的拉斐都这么难搞,她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活捉迦梨令大家扬眉吐气,不用再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不过这也意味着很多麻烦,把她带回学校之后要如何处理她,始终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很多时候,死了反而是更方便的,一了百了,活着反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