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找人守在这里?”陈瑜很想进去观看,但邾野陈氏家主亲至,又怕打扰到陆临风和阳泽,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不用!”阳泽略显生气道:“请陈公子吩咐下去,谁都不要靠近此处,包括神识!”
“真是的,还丹鼎派呢。”走远了,陈瑜犹自嘟囔道:“居然没有提前告诉我们不要靠近,这会儿还有脸生我的气!”
“接续断臂之时最忌讳被打扰,此事早在两年前陆公子就向我们说起过。”郭秉烛推着轮椅道:“他恐怕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我们竟没有向你叮嘱。”
屠岸贾断了手臂,他自己当然最为着急。因此到了中洲与元靖等人汇合之后,立刻在紫苏的引荐下前去拜见陆临风。若非当时丹鼎派没有凤髓,他的断臂早已被接好了。
阳泽和陆临风也是太相信紫阳宗弟子,这才没有做任何防范,他们哪知道陈瑜竟成了不稳定因素?
“行了,你快去见陈家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章太炎催促陈瑜一句,扭头向曾新瑶道:“曾师妹,你怎么样?”
“我没事。”曾新瑶脸色仍然难看,求助道:“黛姝姐帮帮我,我怕讲解不到位。”
“刚才黛姝姐还问我如何破局,这破局之道,就着落在我的本家身上了。”陈瑜突然笑地深沉,道:“郭师兄、章师兄,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可愿接受一次考核?”
还是刚才富丽的会客大厅,一个中年、三个青年正在踱步。
中年男子四十岁模样,相貌儒雅而不失威严,身形挺拔又稍显单薄。穿一件白色常服,乌黑的头发以玉簪束起,此时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捻着颔下胡须,正在打量着大厅里精美的雕刻。
三个青年其中二人都是熟人,正是神色恭谨的陈骏之和陈渝之,另一个同样白色锦衣常服的英俊青年,乃是邾野陈氏道子,结丹境界的陈熙之。
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中年男子仍在打量着厅中雕刻,陈熙之也是一副气定神闲,但陈骏之脸上浮现起着急,而陈渝之嘴角噙了冷笑。
“这陈瑜好大的架子,竟敢让家主等这么久!”陈渝之冷笑着,向中年男子抱拳一礼,道:“家主,我们回庄子吧。回去之后遣家仆,命陈瑜前来请罪!”
陈骏之心中埋怨着陈瑜,然而招揽紫阳弟子一事由他主持,如今对陈瑜再是不满,他也要帮着打圆场。
“家主息怒,陈瑜此人往日最是守礼谦、谦逊,今日定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说到谦逊,连陈骏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不等他继续求情,白衣青年陈熙之微笑道:“他来了。”
不多时,只听轱辘声响,羊衔推着轮椅,载着满脸病容的陈瑜出现在厅外。
“你可算是来了!”陈骏之仍带着恼怒,正要上前帮陈瑜引荐家主陈晋州。
然而无须他多事,看到羊衔,中年男子陈晋州立刻迎上前去,道:“老祖,竟派了羊道兄保护陈贤侄?”
“一夜风雷,如此异象便是老祖也从未见过。”羊衔推着陈瑜向主位走去,无视陈晋州的见礼,却向其解释道:“老祖担心有人按捺不住,因此命在下须臾不可远离公子,陈家主无须对在下一介坐骑多礼。”
“这位前辈竟是陈家主,请受晚辈一礼!”恭敬一礼,陈瑜满是病容的脸上事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再次见礼道:“让前辈见笑了,晚辈如今收不住尿,刚才跟姜惟和熊铭又多喝了几杯茶水,劳陈前辈久候,还请前辈恕罪!”
收不住尿。这种丢人事,在陈瑜说来却毫无愧色。陈晋州深深看陈瑜一眼,心道此子要么脸皮太厚,要么就绝非等闲。然而能得妖仙等四位顶尖大能青睐,又有那晚持续一整夜的风雷……此子,不能留!
分宾主坐下,李承锦再次率紫阳弟子前来奉茶。也趁此时机,陈骏之向陈瑜引荐了陈晋州和陈熙之。
陈熙之,出生时蓝霞漫天,异香动邾野。初啼,雷熙剑从天而降。直到满月复啼,冬日雷鸣滚滚,胸口生出雷纹!
苍白的脸因激动而通红,陈瑜目光火热地看着眼前英俊青年,道:“久闻熙之兄乃神秘至极的雷灵根,今日得见,在下幸何如之!”
“些许异象,在下也曾窃喜。然而见识到那晚的风雷,在下只好庆幸,往日窃喜被隐藏地很好。”陈熙之同样打量着陈瑜道。
“我家道子乃世所罕见的雷灵根!”陈渝之斜睨陈瑜一眼,挺起胸膛道:“被陈大公子夺去的那件碧玉竹节鞭,正是我家道子亲手祭炼!”
“晚辈出身祖地那等偏鄙之地,没什么见识,不知碧玉竹节鞭竟是如此来历。”陈瑜一点也不羞愧,从容取出碧玉竹节鞭,示意羊衔交给陈晋州,道:“晚辈少年心性,对渝之兄生了嫉妒心思才抢了法宝,今日原璧归还前辈,还请前辈和渝之兄不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少年人觊觎他人法宝也是难免,如今既已归还,老夫当然不会怪罪。”陈晋州看着陈瑜,笑吟吟道:“不过,‘毁掉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溺爱’这句话,陈贤侄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当日在元州城外,陈瑜打开了黑漆雕花木盒展开了人皇诏书,陈景之莽撞,以神识探向诏书,受到反噬当场身死。
陈骏之曾言,陈景之乃家主亲侄,深受家主陈晋州宠爱。陈瑜回复道:毁掉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溺爱。
没错,陈瑜这句话,意在挑衅。
“陈前辈……嘿,定是陈骏之这厮没有向前辈说清楚,晚辈从小行止无状而且口无遮拦。”陈瑜终于有点“愧疚”了,向陈晋州见礼乞饶道:“前辈今日特意来此,不会只为问罪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