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没有拜师,在魏洛城也没战死,而是被俘。”曾新瑶道:“紫苏师妹掌握元州大军之后,将魏洛战俘全部纳入亲随。祖地战事平定,紫苏回元州之时,方夜宗弟子已经没剩几个了,施夷光是进入中洲的八百内门弟子中的一个。”
“刘叉、南宫先生和黛姝姐见过。”陈瑜道:“夷光师姐的衣服,被小花用泥爪子弄脏了,当时她正在重新洗衣服。”
刘叉三人都没有印象。
“可是夷光师姐为什么去了南秦,她怎么没有跟元靖、龙学疆他们在一起,他们不是有散修联盟吗?”陈瑜又问道。
“我们不能聚在一起!”曾新瑶郑重道:“这不止可以令我们不至于被人一网打尽,更关乎重回祖地时,我们有多少实力!”
“什么意思?”刘叉问道:“不被人一网打尽我能理解,怎么就关乎实力了?”
陈瑜也不懂。
曾新瑶停下烹茶,问陈瑜道:“你跟司马钧的交集更多,你认为此人如何,将来重回祖地,你认为他的实力如何?”
“司马钧此人城府极深,只看他明明智计不凡,却让慕容纵当他的挡箭牌就可窥一二。”陈瑜道:“但掩月宗只剩他跟司马错,而我们实力未损,重回祖地当是我们实力更强!”
“不,你错了!”曾新瑶认真道:“我进入《大衍试炼阵》之前,元靖师兄曾仔细分析过,如果咱们同门聚在一起,将来跟司马钧相比必然落于下风!”
司马钧身边只剩下司马错和万六郎,表面看来与紫阳宗相比已经不值一提。然而重建紫阳宗或者掩月宗,绝不是数年或者数十年能完成的事,事实上以元州多达三十余元婴的强大实力,元靖认为要想重建宗门,甚至要花三百到五百年才能完成。
三、五百年啊,如此漫长的岁月,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而司马钧身边没有太多帮手,他必然要放下身段广纳贤才、广交朋友。以他的心智手段,假以时日身边必然会聚拢无数睿智勇武之人。
想想看,一个宗门的建立,可不止需要一个掌门那么简单,紫阳九殿的设立可不是为了好看,那是每天确实有太多琐事需要处理,那是必须有八位殿主长老协助,才能维持一个宗门的正常运转。
紫阳宗就像陈瑜说的,实力未损。但紫阳宗如果只有眼下这些力量,重回祖地了不起建立一个与这前一样的紫阳宗,其发展的前景以及后劲,打眼一望就知道极限在哪里。
反观司马钧,以他的眼光和智计,身边所聚拢的丹师、阵师、铸造师、战阵师、刑名师等才智之士,放眼整个中洲必然也是一时之选。而以司马钧的手段,他一定能让这些人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是一加一大于二,这样的掩月宗,发展的后劲必然深不可测!
再说紫阳宗,因是同门,彼此知根知底。因大家共同遭遇了宗门巨变,他们变地敏感,担心遭到背叛。他们自然而然的,相互间从心里会感到亲近。
这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隐患,他们会沉浸在亲密无间的信任中,同门之间会形成小圈子,而这样的小圈子,无意间会排斥那些所谓的“外人”。
一个博采众长,一个封闭自守;一个广纳贤才,一个孤芳自赏。数百年后,强弱之势必然逆转,掩月宗从此力压紫阳宗,甚至在后续的发展中,掩月宗再次将紫阳宗覆灭都有可能!
“最明显的例子。”曾新瑶看着陈瑜,道:“如果我没来金镛城,你一定会花更多时间,跟黛姝、刘叉和赵抽他们在一起。但你养伤这几天,与我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们都是不远万里赶来与你会面,这样的情谊都受到你的排斥,你还能指望其他同门对外人敞开心扉吗?”
“这不能怪我啊!”陈瑜已经被说服,但此时叫起撞天屈,道:“刘叉要去拜访金镛城的长辈,赵抽除了拜访长辈,还要去风铃亭总部打听消息,连黛姝姐都神出鬼没的。这几天除了早饭和晚上,其他时间只能是你陪着我啊!”
南宫越、周兴国满是震撼的看着曾新瑶,他们更震撼于元靖想得深远。
修士也是人,习惯了抱团取暖。同一个宗门有同样经历的人,心里天然的会感到亲近,如此必然会对外人产生排斥,这是最常见的现象,但他们第一次发现有人将道理讲的如此透彻。
“新瑶,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们那位元靖师兄分析的?”黛姝不可思议道:“我在紫阳宗盘桓数日,只觉得元靖极为古板,竟没发现他如此敏锐!”
“可你们还没说,南秦国内突然流传的,‘能破司马氏者,唯有施夷光’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图?”赵抽问道。
“施夷光师姐比我和陈瑜入门更早,她参加过原阳之战,必是被元靖他们发现,她在炼器方面很有天赋。”曾新瑶肯定道:“这个传言,必然是慕容纵和元靖他们放出的,目的是给施夷光造势,让她用南秦的资源,磨炼自己的才华!”
好大的手笔!南宫越、周兴国,甚至刘叉、黛姝等人都在吃惊。他们几乎可以肯定,施夷光必然不是只身进入南秦,她身边一定还有其他同门。而她们不在乎南秦是存是亡,她们要用南秦的物力、财力、人力,为攻灭元州重建紫阳宗积蓄力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