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虽然缓慢,但假以时日,本座就是整个巽风半岛的盟主。”风璃城主有些心动,然而再次皱眉,道:“此策虽好,但联盟里长老太多,本座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定有拉帮结派互相倾轧之事发生。太耗精力,不妥!”
“下策:组建修仙书院。城主可开出优厚的条件,请城中元婴、结丹供奉担任教谕。再拿出府中珍藏的几门功法,以吸引东域甚至五域年轻修士前来就学。学生入书院当然要交学费,平日衣食住行需要大量花费,学了术法神通,总要进行实战检验,他们可以去城外除妖。”
“妙啊,此策才是上策!”风璃城主眼睛一亮,赞道:“虽说建书院初期会有大量花费,但数年之后,我手中不但凭空多出数万乃至十万大军,书院还能赚到不少灵石!”
景蕊跪在席间,听着陈瑜侃侃而谈,她想起当日陈瑜谋划风烈、风沫的情景,她顿时心中一痛。母亲,为何要出身风临拓跋氏?若没有元宵夜那场叛乱,此时陈瑜应该还在为风临城谋划!
风明杰等风氏晚辈,见风璃城主向陈瑜问计,开始时还不以为然。但陈瑜这三计一出,他们当即心神大动。就像前方有雾,突然被狂风吹散,令他们顿时有了清晰的目标。
“陈瑜啊,你这上、中、下三策,是刚想的还是之前就在想?”黛姝问道,她也听的美目放光。
“就在刚才,我向黛姝姐要破阵子令牌时所想。”陈瑜道。
风璃城主、宇文悯、张自鸣以及风氏一众晚辈同时震惊,片刻之间,陈瑜竟想出如此复杂的计策,而且是三策!
“陈瑜善谋,紫苏善断。”黛姝感慨道:“没想到早在三年前,司马钧就对你和紫苏,有了如此精准的评价!你快走吧,我也尽力帮你找曾新瑶,定要让她拜破阵子为师!”
“多谢黛姝姐!”陈瑜起身,向黛姝一礼,向风璃城主一礼,又向景蕊道:“道长还是起来吧,城主不取上策、不取中策,就说明面对怨公子,他不愿对抗只想防守。”
景蕊神色立刻凄苦,她并没有从风璃的选择中品出深意,但她相信陈瑜的话。
“天下风云,果然属于年轻人啊。”风璃城主叹道:“只从我的选择就看出这么多,如此心思,堪称机敏啊!”
“心思再机敏又有何用,须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笑话。”宇文悯也震惊于陈瑜的善谋,然而冷笑道:“就比如你们想重建紫阳宗,就必然要与元州为敌,而州之强,远超你的想象!”
陈瑜本已经走了数步,见小花没有跟上,回头看去它竟连黛姝桌上的灵果都不放过。听到宇文悯这句“高论”,到了嘴边要斥责小花的话,立刻化作冷笑,道:“元州强大,元州很强吗?”
“元州贼子攻打方夜宗的时候,我问家师:中洲修士向来不讲道义,为什么他们那么强,难不成道祖也在保佑不讲道义之辈?”陈瑜清秀的脸上现出回忆之色,道:“当时我被师父斥责了,师父说,道理他早已讲过,若我还心存疑惑,就不要再叫他师父!”
“我没敢再用这个疑惑惹师父烦恼,直到德永祖师结出五色元婴,我每日与师姐前去拜见时,又向祖师问起此事。”陈瑜微微一笑,道:“祖师问我,什么是强,什么是弱?”
“祖师道:我们实力虽弱,但我们的心,仍有余力守护道义;元州贼实力虽强,但他们的心,连道义都守不住!”陈瑜直视着宇文悯,冷笑道:“那时我终于想起,师父确实早已教诲过我:修仙,就是修心。”
“但直到紫阳宗覆灭,直到我流落风临城,甚到后来很长时间,我对这句话仍然懵懂,直到元宵夜。”陈瑜嘴角的冷笑已经扩至整个面庞,他看着宇文悯,道:“老贼,你可知道,当穆子昭、拓跋雍叛乱时,我曾建议罗城主散尽府库,将城内修士组织起来一起抵抗?然而,风临城上上下下,就连城中店铺掌柜以及城外农夫,所有人都希望罗城主投降!”
“穆子昭和拓跋雍所率叛军有几个人,区区八万而已。而元宵夜里风临城有多少人?数十万!当我和同门率大军兵临元州之时,请问老贼,你能保证元州有几个人,敢奋力抵抗?
我率五千城卫军出南门,护罗二公子逃亡。路遇同样五千妖修,奉怨公子之令要前往风临城。那五千被我训练数月之久的军士,竟发一声喊全部逃了!
但是可笑的是,仅仅数日之后,那些逃走的军士,竟跑来追杀我和罗二公子。此时的他们,甚至比那些忠于怨公子的妖众都勇猛!
老贼,你认为元州城里,有没有这样的军士?你认为,这样的军士即使有百万之众,又有谁敢挡我锋芒!”
陈瑜道:“直到元宵夜,我终于理解师父的教诲:修仙,就是修心!我也终于想起师祖的教诲:连道义都无力坚守之辈,他凭什么自称强大?”
“宇文老贼,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得到三色尸阴花,我希望你活着。”陈瑜看着宇文悯,脸上露出残忍之笑,道:“到时候我会说服其他同门,将元州包围之后作一个小小试验。我会下令,杀杨启功一个族人者,即可活命!我要看看,那时元州有几人,继续忠于杨启功!”
伸手招来小花,陈瑜向风璃城主深深一礼,道:“晚辈昨天之前,一直在群山与妖修厮杀,今早才从莱东城赶到巽风城。本想多叨扰前辈几日好聆听教诲,但晚辈又要逃亡了。前辈保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