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剑拔弩张之势,令天地间最无辜的风都有些凝滞。
“原来你认识陈公子,是和他有仇。”感受着初冬天地的彻寒,与赫连娇并肩站在空中的司马青禾轻轻开口道。
然后不等回复,只见她缓缓前行,一身暗红衣衫翩然若仙。穿过冷寂的空气,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徐徐降落在陈瑜身前,抱拳一礼清脆道:“司马青禾不才,愿与陈公子并肩,以报在矿洞里的救命之恩。”
司马青禾当然有目的,风临城虽然偏鄙,但这里元婴荟萃,她要为司马氏扬名。但不论她有什么目的,此时能够弃赫连娇而就陈瑜,就足以令陈瑜心生感动。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大笑,楚铭、熊恍、褚瑞祥、姜惟、李呈雪等数十人纷纷向陈瑜这里赶来。一边靠近,楚铭感慨笑道:“陈兄遭逢师门大变,性子已然不似如意宗那般张扬,虽不欲惹事,可麻烦事还是接踵,你这是什么命数啊。”
这里剑拔弩张,天空中无数元婴虽在迟疑斟酌,然而对陈瑜却不见得有多少善意。还是那句话,人走在路上,并不会在意蚂蚁的死活。陈瑜有没有得到仙器碎片,杀了检查一下即可。而元婴修士、或者修仙界的高阶修士普遍认为:我想杀你,何须在意你的想法?
楚铭、姜惟、李呈雪等年轻人于此时选择站在陈瑜这一边,选择以自己的蚍蜉之力硬撼满天元婴。这份勇气,令很多人心中暗嘲他们鲁莽,因为此举会令他们的老祖长辈陷入两难。但更多人,包括被对抗的无数元婴却是暗赞:年轻真好!
“赫连道兄,这就是统万城的教养吗?”一片沉寂中,吴峰泰黑着脸,冷笑着在人群中找到赫连垒质问道。
“小儿辈的口角之争而已,吴道兄何必在意?”人群中,赫连垒神色僵硬道。
陈瑜遇事总会想,若紫阳宗还在,自己绝不至于小心翼翼,赫连垒又何尝不是?统万城早已没了昔日统摄万邦的威风,他这位赫连氏仅存的几位老祖之一,经历过统万城的辉煌,因此对如今的境遇就倍感悲凉。
若统万城辉煌如故,赫连氏何俱楚国、齐国以及司马氏和内黄李氏?
“仙器碎片钻入地下,当时只有陈瑜他们离地最近!”赫连垒有意息事宁人,但赫连娇往日里骄横惯了,又受了司马青禾的刺激,她给气地浑身直哆嗦。此时状若疯癫尖着嗓子指着陈瑜,道:“有本事你敞开储物袋,让诸位前辈检查!”
“你个泼妇!”崔祛怒道:“你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当时离仙器碎片最近的可不止我等,先是魏某和人梅炯,再是怨公子化作灰烟先我们一步离开。陈瑜境界最高但差点被魔蛟夺舍他有伤在身,要说得到仙器碎片,他们比我们更有机会!”
事情再次回到原点,而令陈瑜庆幸的是,魏某人和梅炯果然够神秘。在无数元婴啼血呼唤下,他们愣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赫连娇要检查陈瑜的储物袋,这是等同于杀死陈瑜的羞辱。然而天空中的无数元婴神色放缓,然后对赫连垒抱以斥责的目光,赫连垒脸色顿时铁青。
渡过最开始的惶恐,随着司马青禾、楚铭等数十人赶来,陈瑜又恢复了谈笑自若。他拉着李佶和王安平,纷扰中为他们一一引荐。如今吴峰泰率先为自己撑腰,又有赫连垒意欲息事宁人的话语,他顿时放下心来。
“陈瑜,你身上残留的魔气,是差点被魔蛟夺舍?”与楚铭、李呈雪等人一边见礼,李佶震惊地向陈瑜问道。
“兄长……”王安平仍然抱着陈瑜的胳膊,满是担心的看着他。
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没事,陈瑜就近向福广问道:“大师,听到要检查储物袋,这些前辈为何……为何突然对晚辈就没有恶意了?”
“仙器虽只是碎片,却不是储物袋、乾坤戒或者丹田能够容纳的。”福广大师温和道:“陈施主初至风临城就沦为矿奴,如今虽有储物袋,却不可能拥有容纳仙器的至宝,毕竟大家都相信风临城的手段。”
“兄长竟当过矿奴!”王安平失声惊呼,小小的身上呼地一下魔气沸腾,霍然转身怒气冲冲地盯向罗虚之等风临城众人。
陈瑜一边安抚着王安平和李佶,心中却蓦然一动:就像当年德永祖师攻灭灵剑宗,随手将其镇派之宝送给师父一样,没有人相信,灵剑派那种小宗门能有什么至宝。而紫阳宗虽然在西北称雄,但在中洲修士眼中只是个小宗门,因此没有人会相信,我的丹田里竟在温养一把极为神秘的幽光剑!
嗯?福广大师灵觉极为敏锐,陈瑜离的又太近,因此他立刻察觉到陈瑜的异常,此时口喧佛号疑惑道:“陈施主的心,刚才为何微微一动?”
赫连垒已经来到赫连娇身边,制止她再次丢人现眼。天空中其他元婴打算离开,虽不情愿,但他们已经承认了此番争夺仙器碎片的失败。
然而随着福广这声疑惑,连吴峰泰、士孙正等人,都有些怀疑地看向陈瑜。
“我、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似被这么多目光盯着有些不适,但陈瑜只能扯谎,目神闪烁硬着头皮不敢与任何人的眼神接触。
“你是想起去年的事?”就在这时,景蕊双目放光道:“去年就在离这里不远处,一筑基一凝气两个修士被魔尊宫弟子围攻,他们争抢的,是一件无法收进储物袋的黑漆雕花木匣?”
“还有些事?”吴峰泰和风璃城主同时失声,相视一眼,吴峰泰道:“快说说是什么情况?”
天空中正准备离开的其他元婴顿时驻足,无法收进储物袋,这又是什么宝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