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陈瑜出身紫阳宗,因此连带着对紫阳宗也充满愤恨。他们认为,是紫阳宗死守着秘密,才令新的筑基法直到最近才曝光在修仙界。
斗米恩,升米仇啊。
修士以及宗门保守自己的秘密乃天经地义之事,陈瑜即使不公布筑基新法,这世间任何人也挑不出错来。
但陈瑜甫一筑基就拥有筑基三层的境界!
而修仙界的共识,只有百年结丹者,才有资格一窥元婴之境。若超过百年,除非拥有大造化,否则根本无望元婴。
要想一窥元婴,就秘须结丹。可筑基境界的修炼实在太过艰难,无数好不容易以海量丹药灵石,终于让自己晋阶筑基的修士,很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晋阶到筑基第二层,更遑论远比筑基更艰难的结丹。
无数修士看着已经筑基三层境界的陈瑜,心中的不愤早就滔滔,而陈瑜今日又拿出如此壮举,他们简直嫉妒的要发狂。
崔祛怂恿罗嘉昕道出心中疑惑,他的本意只是为了给长公子添堵,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如此幼稚的手段,竟当真能激起罗虚之的不满。
这不满并不是冲着长子,出乎意料的,罗虚之对穆子昭有了更深刻的怀疑。
无他,今日长公子罗嘉辉,将押送许怀义回城。
罗虚之想起当日那张盖印的空白调令,他认为穆子昭早已探知风烈大军的动向,是故意没有向风临城传递消息。
“来了来了,他们进城了!”
今日的风临城热闹非凡,大街上简直人满为患,街道两侧的修士,更是暂时忘了要相隔丈许。几乎整个风临城的修士,全都跑出洞府,将今日的热闹掀向高潮。
魏某人、梅炯,赫连娇、袁行健等人并不是闲得没事。他们各据酒楼茶馆视野最开阔处,只为第一时间看看许怀义。毕竟在中洲五域,或者在整个修仙界,意图叛乱,然后又束手就擒之人实在少之又少。
黄昏时分,长公子率三千右率军士,以及五位结丹供奉,押着一辆精铁槛车缓缓走进西城门。这种精铁槛车灌婴很熟悉,因为它也被关过。
“此人就是许怀义啊,准备发动叛乱然后又束手就擒的许怀义?”
明明最应该得意的长公子罗嘉辉,今日破天荒骑了一匹高头大马率先进入城中。他以为会受到城中修士的欢呼,但他错了,今日满大街修士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三匹骏马吃力拉着的那架槛车上,或者说,人们最感应趣的,是槛车里的许怀义。
大街上打听声、回应声此起彼伏,各种嘈杂混在一起,令人只听闻嗡鸣而理不出具体。
槛车里,一身白色囚服,头发乱糟糟似数日未洗已经打绺,蜷缩在角落将脑袋深深埋在两膝,似懊悔似惭愧,许怀义听着耳边的嗡鸣,他不敢将头抬起。
“许怀义,你真的要谋反吗?”已经回城,并且呼朋唤友,仗着家族势和占据了最有利位置的熊恍等人,扯着嗓子远远的向槛车中的许怀义问道。
“许怀义,既然你要谋反,为什么又不作抵抗的束手呢?”同样占了有利位置的姜惟,也满是好奇的扯着嗓子发问。
只是大街上人声鼎沸,嘈杂之声响成一片,他们的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而且距离稍有些远,槛车里的许怀义仍然深埋着脑袋,他只觉得耳中嗡鸣,根本听不到这些好奇的问话。
“看来这个许怀义当真要谋反,看他那深埋着脑袋的样子,似乎心中还满是愧疚。”茶楼上,魏某人若有所思,向梅炯道。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梅炯点头同意道:“只是我仍然不明白,事情已经泄露而且远在风波镇,身为修士许怀义为什么没有趁机逃走?”
“许怀义,你知不知道,你的许氏庄园已经被夷为平地,待数日后你被砍头,许氏一族将彻底在风临城消失?”还是熊恍,他仗着身后有强大的楚国,有恃无恐的以法力,令自己的声音在整条街上回荡。
“许氏庄园被夷平?”槛车里,将脑袋深埋的许怀义突然抬起头,他听到了熊恍这句话,因此脸上满是震惊,寻找着刚才声音的方向,紧握着槛车栏杆大声问道:“我许氏一族,将要被全部斩杀?”
刷!
街上的吵闹迅速停止,这瞬间的寂静,令骑着高头大马的罗嘉辉心里发毛,更令随他一起回来的五个结丹供奉心生警兆。而此时,所有人诧异地看着槛车里的许怀义。
“那个,许怀义啊,你不是要谋反吗?”姜惟也非常意外,趁着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半边身子探出雅间窗外,道:“不论任何地方,谋反都会被族灭吧?”
“罗虚之!你这个不讲信义的卑鄙小人!”霎那愣怔之后,突然,槛车里的许怀义状若疯癫,他使劲摇着栏杆,怒吼道:“你不是说,找到了我贪污的证据吗?我是贪污,不是谋反!”
哗!
大街上轰鸣震天。
在中洲修仙城,贪污从来不是罪!就像冯莫白私取珍宝阁宝物,他不会被杀,他只是被革职!
许怀义以为自己贪污之事被发现,罗虚之再以整个许氏宗族做要胁,许怀义自忖不会死,因此才没有反抗任长公子将他收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