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陷诡河,一身秘密尽数被陈瑜看去,只是借口。他们心照不宣的留在这里,是因为清晨卯时,陈瑜身上突然升起的紫霞,以及陈瑜进入深潭达一个时辰,他们想知道这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诡河之水,除了砭骨寒意,又多了微微的腐蚀。
说白了,刚才自行离去的那些修士和妖修,并不是生性凉薄,反而对陈瑜最没有恶意。
被陈瑜钓起的白衣青年,此时只剩小腿还未出河面的一尺范围。见岸上有变,白衣青年拼命抓紧鱼线,是真正的紧握着救命稻草,向陈瑜大声道:“我乃风沫城褚瑞祥,若兄台能救我一命,家父定有重赏!”
褚瑞祥,风沫城褚霆城主的第四子,凝气十四层境界。这位褚霆城主很特别,正式结婚之前虽有侍女,但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直到成婚纳妾之后,才陆续有子嗣降临。
而这位褚瑞祥很特别,他是褚霆正妻嫡子,听闻刚降生的第一天,无人教导即可开口叫爹娘,当时被整个风沫城传为祥瑞,也被褚霆当即赐名瑞祥。
七岁时,此地与玄都观不相上下的剑阁阁主士孙正亲自下山,将褚瑞祥收作弟子,并带回剑阁修炼至今。
因此褚瑞祥出现在秘境,应该和景蕊一样乃是向宗门告假,专程为某件至宝而来。
“原来是褚四公子,在下风临城典客司主簿陈瑜。褚公子放心,他们杀我之前,定能救你脱困。”明明应该慷慨激昂的话,被陈瑜说地非常随意,令褚瑞祥以及红衣修士等人,很难升起安心的感觉。陈瑜手握渔竿,树皮揉搓而成的渔线被绷的笔直,继续拉褚瑞祥出水。
“我道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小小风临城典客司的小小主簿。”红衣修士刚才早已说动了包括童文怀在内的其他人,如今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指着褚瑞祥看着陈瑜,道:“陈主簿要不要打个赌,这位褚公子一旦上岸,也想知道陈主簿在深潭得了什么造化?”
“这位兄台请了。”既然已经知道褚瑞祥的身份,陈瑜当然不会此时松手,而且褚瑞祥的小腿已经露出,只剩下双脚还在那一尺之内。陈瑜一边拖着渔竿,向红衣修士道:“在下敢打赌,褚兄一旦上岸,第一时间是恢复修为,而不是跟我要什么造化。”
红衣修士神情微滞,童文怀等其他修士听得一乐。不论褚瑞祥接下来做什么,但他在诡河泡了一天一夜,期间拼命摇头晃脑以保持体温,上岸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尽快恢复修为。
但同时,童文怀等修士看向陈瑜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贪婪。
他们所有人出水的第一时间都是恢复修为,然而有一个例外,陈瑜自深潭跃出,至今没有打坐休息。并不是陈瑜太过宅心仁厚,心忧水中其他道友安危顾不得休息。而是,出得深潭的陈瑜,其修为非常饱满,根本不需要休息!
那么潭中,到底有什么造化?
吱吱的尖叫声响起,却是趴在陈瑜肩上的小花,突然浑身毛发炸起,正在向他出声示警。
“怎么了?”陈瑜顿时一惊,褚瑞祥也在此时,其双脚终于露出了那一尺范围。
“陈兄救命大恩容后在报,但此时,陈兄最好立即离开这里!”刚刚脱险的褚瑞祥,并没有逼迫陈瑜在深潭里的造化,更没有于岸边打坐恢复修为,而是迅速祭起宝剑冲天而起。那急惶惶的样子,似诡河里有什么洪荒巨兽,正在张开血盆大口。
红衣修士看着褚瑞祥已经消失的背影,大骂一句“竖子,不足与谋”!接着看童文怀等修士一眼,道:“造化就在眼前,各位当真甘心任它溜走吗?”
说着,擎起手中宝剑,展开身法迅速向陈瑜这里冲来。
再说褚瑞祥忙不迭的逃离,以及小花的吱吱尖叫,令陈瑜深感警惕。陈瑜福至心灵,一瞬间无数念头涌上心底。
由于诡河里正在发生着物竞天择,陈瑜从这些鲤鱼身上看不出不寻常。但他想起之前离开深潭时,潭水里突然莫名多出的那股腐蚀之意。
陈瑜相信,此腐蚀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这些修士,因为他们境界低微,不配。此腐蚀的目杯,是石室地面上,本就模糊的封印阵法!
吱吱吱的尖叫声突然急促,已经有所准备的陈瑜,全面铺展开的神识里,察觉到一股非常隐晦但正在漫延,并且逐渐强烈的吸扯之力。此吸扯之力的发起之地,似乎,正是深潭!
红衣修士已经冲至三丈,陈瑜冷哼一声,手捏剑诀向其轻点一记。同时冲童文怀等正在踌躇的修士喝道:“你们最好立刻离开此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说着,陈瑜看也不看呆愣在原地的红衣修士,祭起一把宝剑御剑飞离此地。
童文怀等修士,还在吃惊着红衣修士后背突然出现的古怪定身符。他们暗叹好险,若陈瑜刚才以如此手段对付他们,自己能不能幸免?
那个一身紫色常服的陈瑜已经离开,有人想上前揭下定身符,并不是想救红衣修士,而是出于对此符的好奇。然而就在这时,自深潭方向传来的吸扯之力,蓦然大涨。
此力巨大,诡河瞬间倒流,河中还有近一半的各色鲤鱼顿时大乱。岸边,童文怀等修士心有所感,惊慌之下各自祭起法宝迅速逃离此地。
红衣修士后背的定身符,便是毫无修为的凡人亦可轻易揭下,但童文怀等十多人离去之际,甚至无一人轻挥袍袖将定身符吹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