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子倒是个实在人。”二楼、三楼的修士心中各自作着评价。但其实,胡子衙役已经拿那个人当神仙了,他是不敢贪墨了神仙的功劳。
“当时的暴雨,那是比现在还大。”胡子衙役振作精神,道:“一个还没有满周岁的小娃,摔倒在比他还高的泥汤里哇哇大哭。祠堂里已经没人敢出去,眼见着那小娃就要被蚯蚓吃掉……”
稚气、精明衙役,以及二楼、三楼所有修士全都凝神倾听,因为不论仙凡,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才是他们想听的重点。
“就在这时,那位一身紫衣,看年纪比你”指一指稚气衙役,道:“比你还年轻的神仙从天而降。只听他大喝一声‘孽蓄,本仙人在此,尔安敢行凶?’也不见那仙人如何动作,好像只是一指,那蚯蚓惨叫一声就浑身抽啊抽。那仙人再一指,蚯蚓再惨叫一声,待我们走出祠堂,蚯蚓已死。”
“那仙人身边带了一只小仙兽,那小仙兽也是个狠角儿。我们走出祠堂时,小仙兽已经破开蚯蚓身子,取了它五团肉塞嘴里胡吃海塞!”胡子说地口沫横飞,但是除了两个跟班衙役满脸向往,二楼、三楼的修士却直皱眉头。
紫衣神仙应该就是陈瑜了,那只小仙兽应该就是小花。至于五团肉,乃是蚯蚓的五颗心脏。但陈瑜肯定不会说“孽蓄,本仙人在此”这样的话。而且小花直接吃了蚯蚓的五颗心,说明蚯蚓的境界并不高。如此,陈瑜能迅速将其斩杀也算说得过去。
不过这些仙人有一点没有想到,十二天前的清晨,谁家会把满月的小娃扔雨里着凉?因此满月小娃,是胡子衙役听说书上瘾,自己艺术加工的。事实上,陈瑜那天走进村落,察觉至妖气一路赶去祠堂时,祠堂门口除了那条肥硕的蚯蚓再无其他。至于罗甸嫂村的村民,当时跟县丞一起正在乞求先祖保佑,根本没有人抵抗。
“那后来呢,头儿不是陪着仙人一起回城的吗?”稚气衙役继续问道。
“应该说是仙人带着我和县丞回城。”胡子衙役纠正一下,道:“那只小仙兽病殃殃的,一直躲在仙人怀里睡觉。仙人以呼风唤雨之术,变出一只小舟,带着我和县丞从罗甸村飞回县城。三十里啊,从罗甸村到县城足足三十里,但是仙人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带我们回了县城!”
“这样的仙人,大家当然要好生接待。”胡子衙役看看两个跟班,道:“当时你们也去了外地准备收麦,你们是不知道,那紫衣仙人不要我们金银,他只要了几身换洗衣物。”
“也只有仙人,外出时才不准备换洗衣物吧?”稚气衙役仍然满脸向往。
“仙人说他走地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胡子衙役解释一句。
“可是头儿,我们之前前去察看那根大柱子。你不是说,那根柱子也是仙人的手笔吗?”精明衙有些质疑道。
“我这是有根据的!”似对质疑有些不满,胡子衙役猛地放大了声量,道:“仙人接过县令送来的衣衫,当时县丞嘀咕了一句‘若这天上的云全部散去,今年的收成或许还能保住。’这句话被仙人听了去,两天之后,那根柱子就突然出现了。”
前来追杀陈瑜的修士,都知道他擅长引爆灵珠。而不论风灵珠还是土灵珠,被引爆之后都能形成这种通天巨柱。如此,二楼、三楼的所有修士已经肯定,陈瑜确实在这里出现过。只是这之后呢,陈瑜之后又去了哪里?
“可是那柱子出现,我们这里的雨势更强了。听太守府传来消息,除了我们临岳县,其他地方早在五天前就不下雨了。”稚气衙役看着窗外暴雨,忧虑道。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胡子衙役冲两个跟班神秘一笑,道:“我送仙人出衙门,当时我向仙人说,如今的灾情,更多是因为地龙翻身导致下游河道被堵。若能疏通河道,临岳县的洪水至少能迅速退去!”
“头儿,从前天起,城里的洪水确实开始减少了!”稚气衙役惊喜道。
二楼、三楼的修士,却在此时哗然四起。令三个衙役吃了一惊,各自紧握了身边武器。
众修士没心思理会三个衙役,而是各自取出地图玉简仔细察看。然而越看,他们心中就越是没底。
一条大河蜿蜒着从郑国越境而过,无数支流错落分布于全国,令郑国成为物产丰盛,土地肥沃的宝地。如今这些修士察看地图却发现,那条大河穿过郑国,最终消失于紫阳山脉。
也就是说,十二天前紫阳宗覆灭,发生地龙翻身,从而阻塞了河道。如果陈瑜跑去疏通河道,那他此时,岂不是又回到了紫阳山脉?
陈瑜或许好心办坏事,但正因那道泥柱,将其他地方的乌云吸引而来,令这些天临岳县始终暴雨如注。但正如稚气衙役所说,如此暴雨之下,城中洪水却一直在减少,这说明确实有人在疏通河道。
那么,陈瑜还真有可能重回了紫阳山脉!
众修士一番推测,先是一个修士祭起法宝冲天而起,接着第二个。不一时,整座县城的修士,全都祭起法宝迅速离去。
三个衙役肉眼凡胎,看着天空正在迅速消散的各色流光。他们有些不解,那位紫衣神仙愿意帮他们斩妖救灾,如今这么多神仙……
他们,或许要去其他地方行侠仗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