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紫苏已经被孟姚带走,陈三思一边担心紫苏在孟姚那里一如既往的任性,担心她在孟姚那里会吃苦。但他又何尝不庆幸,毕竟跟了孟姚,紫苏性命无虞。
紫苏已经安全,陈三思如今最在意的,就只有陈瑜了。刚才沉默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盘算着如何让陈瑜离开紫阳宗。于他而言,只要陈瑜和紫苏安全,他可以接受任何死法!
见陈三思又要发怒,德永道长伸手阻止。他温和的看着陈瑜,这个徒孙往日的顽劣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早已习惯了紫阳真人的稳重,也习惯了屈突昧的古板,更喜爱陈三思的憨厚。事实上,陈瑜仗着师父师姐的威名,在宗门干的那些一些幼稚可笑的事,他是不喜欢的。
然而这个徒孙的资质再差,性子再顽劣,其心性纯良,其本质很令他满意。
就像现在,陈瑜当然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不愿离开,这是紫阳宗弟子的善良,然而此时却也更令人心酸。这么好的弟子,从此将要失去他的宗门了!
德永道长止了陈三思,又示意陈瑜坐回座位。
陈瑜偷看陈三思一眼,后者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陈瑜这才战战兢兢坐回石凳。
德永道长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伸手摸向腰间。他的腰间不是储物袋,而是那只鱼形挂饰。
“这是一枚灵符,名曰‘桃夭’。”德永道长将桃夭符递给陈瑜。然而陈三思却吓了一跳,喝斥陈瑜一声阻其接符,并且连忙向德永道:“师父不可!”
“没什么不可。”德永瞪陈三思一眼,仍将桃夭符递给陈瑜,令后者接过时还不住地看着陈三思的脸色。
“此符出自掩月宗”德永不理会陈瑜惊讶的目光,道:“师祖我年轻时,和掩月宗上一任掌门的妹妹司马诩有过一段过往。师祖我送了她一枚金锥作为定情之物,她送了我这枚桃夭符。”
陈瑜握着桃夭符的手僵在面前,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他看着师祖清癯的面容,可以想象师祖年轻时定是风度翩翩,但师祖乃上一任紫阳真人,而紫阳真人照例是不可结婚的!
“后来,不论我的师父还是她的父亲,都极力反对我们交往。”德永说地轻描淡写,而且时隔多年,那位司马前辈或许已经作古,但德永的眼睛里,仍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
“不说这些了。”德永看着陈瑜,道:“此符并不属于司马氏,乃是掩月宗从创派之初,一直在流传至今的那件镇派至宝的仿品。”
“我已经抹去神识烙印,你将此符炼化之后以修为之力催动,可以形成类似元婴修士的瞬间移动。”德永道:“当然,此符毕竟是仿品,不可能瞬间百里,只能以十息为准备,下一瞬出现在你正前方十数里之外。”
“宝贝啊!”陈瑜双手紧握着不足鸡蛋大的桃夭符,此符棕色为底,一道繁懊的银色符纹覆满符身,整体浑然天成,看不出什么材质,但他可以感受到浓浓的灵气波动和岁月气息。陈瑜一双通红的眼睛在发直,有此宝在手……
“师祖,有此宝在手,我可不可能前去救师姐?”陈瑜对桃夭符爱不释手,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以此符前往中洲,而是去救紫苏。
“混账东西!”陈三思怒拍桌面,喝斥道:“师祖赐你如此重宝,是让你多一份保命手段,不是让你去送死!”
“你出现在万丈之内,即可被元婴修士发现。”德永早知道陈瑜会做一些可笑幼稚之事,因此也不着恼,而是点拨道:“万丈才六十里,而元婴修士一次瞬间移动可达百里。”
德永看着陈瑜,道:“有孟姚在,你甚至连紫苏的影子都看不到!”
陈瑜顿时气馁,旋即心中又埋怨起这位师祖,若他早点将桃夭符赐给紫苏,昨天孟姚应该就不会得手。若师祖早点将此符赐给自己,昨天自己便是拼死也会救下师姐!
只是他不会喜怒不行于色,脸上的神情被陈三思发现,立刻令其大怒。
“师父,此符对您太过珍贵。”陈三思狠狠瞪陈瑜一眼,只是他不愿师父知道徒孙竟敢如此不敬,换了话题道:“四十多年前,师父卸任掌教之位,留在身上的唯一法宝就是此符……”
“痴儿啊,紫阳宗都快覆灭了。”德永一句“痴儿”,令陈三思浑身不自然,令陈瑜心中的埋怨立刻换作好笑。只听德永道:“两天之后元州修士攻打紫阳,为师若身死,此符将便宜了元州修士。如此倒不如将此符赐给陈瑜,愿此符能助陈瑜保得性命!”
旋即又看向陈瑜,道:“此符只是仿品很好炼化,你现在就将它炼化,然后收拾东西立刻前往中洲。”
见陈瑜还要倔,德永目光严厉,但语气温和,道:“孟姚定会带紫苏去中洲,你到了中洲,再想办法和紫苏联系。”
果然,陈瑜红肿的眼睛一亮,立刻祭起桃夭符进行炼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