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姝姑娘,陈瑜是在想事情吗?”刘叉不放过任何跟黛姝说话的机会,尽管陈瑜的神色已经非常明显。
石刻这里同样有很多修士正在斗法,璀璨的剑芒、斑斓的术法到处闪耀,然而当发现陈瑜如此举动,正在斗法的修士竟纷纷停手,一起向这里看来。黛姝先是有些错愕,稍一寻思当即冷笑。
“黛姝姑娘,他们不会认为,陈瑜看这些石刻领悟了什么高深功法吧?”刘叉和黛姝想到了一块,有些好笑又有些殷勤地道。
陈瑜之前看这些石刻吐血昏迷,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一些修士竟认为陈瑜是领悟了什么高深功法,只因境界低微身体无法承受这才遭到反噬。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想法,据各种资料记载,整个如意宗除了传功石壁之外,也就这里才出现过文字。一些人因此会想,在遭到毁灭之前,如意宗的弟子会不会也来这里留下石刻,这些石刻里,会不会包含对功法的某些领悟?
片刻后,小花已经无聊地开始打哈欠,却见陈瑜突然停下脚步,并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陈瑜脸上一片平静,手中直刀稳定如盤,清澈见底的双目流露着自信。
蓦然,陈瑜全力运转修为,浑身激荡出醇正的淡紫色气息。只见他一步跨出,越过几丛金菊,临近石壁之时手腕轻抖,簌簌声响霎那而起,石屑飞溅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他正在石壁上刻字。
“这是临摹。”黛姝很快判断出陈瑜在作什么。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石屑纷飞间,在奚从游的字迹旁边,另一列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随着陈瑜收刀而出现。
“黛姝姐、刘叉你们看!”陈瑜回到二人身边,道:“我自五岁开蒙至今已经十一年。这十一年来,就算进入如意宗之后,我仍然每天都在坚持练字。但是你们看……”
陈瑜刀指着自己的字迹,再指着奚从游五百多年前留下的那行字,道:“奚丛游当年进入如意宗之时,应该也是凝气境界,如此说来他当时的年龄绝不会太大。但是你们看,我练了十一年的笔锋仍然带着稚气,而这奚从游的字迹铁画银钩,竟然如此苍遒有力!”
“黛姝姐,奚从游的笔锋,我这些年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陈瑜看着黛姝,道:“紫阳宗刑殿长老屈突昧,结丹中期境界,为人冷峻孤傲。最关键的,我屈突师叔已经二百余岁!黛姝姐,什么样的凝气修士,可以写出二百岁结丹修士的笔锋?”
“还真、还真被你看出名堂了!”刘叉吃吃地道,而黛姝已经说不出话来。
陈瑜另辟蹊径从笔锋入手,思维之独到分析之精湛令她吃惊不已。身为修士她更知道,相比紫苏的战阵之道,陈瑜的书画在修仙界更是上不得台面的富贵病。尽管有些修士会做作地以笔为法宝,但他们绝不会似陈瑜一般在书画一途下功夫。因此她已经被陈瑜说服了,以笔锋而论,奚从游在写下这行字的时候,至少绝不会太年轻!
“好了,我希望这个奚丛游不是奚道人。”陈瑜不理会刘叉和黛姝的惊讶,反而颇为轻松地道:“出身宗门,五百八十多年前来过如意宗。那时他要么年纪很大,要么像黛姝姐一般用了特殊手段。但不论怎么说,这个奚从游都不太可能杀我母亲。”
“因为以修士的寿元而论,如果当时他年纪很大,那么他不太可能再活五百多年。如果他和黛姝姐一样拥有筑基修为,那么他见到我母亲最大的可能是收她为徒。”陈瑜长舒一口气,收起直刀取出幽光剑,道:“当日魔修王柳氏说过,她曾遇到过一位寻找幽光剑的奚道人。”
“幽光剑本属于灵剑门,算算时间,王柳氏见到奚道人之时,灵剑门被我紫阳宗灭了没多久。”陈瑜振奋了精神,握着幽光剑看来看去,道:“一个拿幽光剑当宝物的修士,他的境界再高又能高到哪儿去?”
幽光剑确实有很多秘密,但陈瑜不认为此剑的秘密,值得或许元婴修士纡尊降贵的搜寻。
“阵法开启了!南山门大阵的阵法已经被破解了!”不远处,南山阶梯入口处传来阵法开启的喜悦。并且这种喜悦如潮水般向四处扩散,很快就响彻了整个跃马原。
“新瑶姐好厉害,竟当真破解了这里的阵法!黛姝姐,我们上如意宫!”没了心中大石,陈瑜顿时又变得神气活现,似破解阵法的人是他一般。他的激动他的粗疏,令他没有发现黛姝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异。
“既然要上如意宫,陈瑜你也在这里留个名吧?”陈瑜激动兴奋之时,刘叉却开始失落,他要争人皇令牌,上了南山阶梯,他将再次与黛姝分开。而他有预感,此次和黛姝分开,他将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与她相见。
“好!”陈瑜不再理会,三百年后紫阳宗弟子来了如意宗,会不会看到自己的年少轻狂。豪气地答应一声,看一眼墙角那几丛金菊,收起幽光剑取了直刀,在小花吱吱乱叫中纵身而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紫阳宗陈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