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空旷的阳台，在遮阳伞下隔桌而坐，沐浴着春风。

吴杉杉淡淡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都知道什么？”

“你是看着我将铠甲傀儡修炼完成的，我已经明白了傀儡与主人的真正关系。”闻人升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绕一个圈子。

“我不是她的傀儡。”吴杉杉声音有点低沉下去。

“你迟早会和她回归一体，这也就是她自信能掌握我的根源，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放弃你。”闻人升摇头道。

铠甲傀儡从某种程度上，就是他的分身，随时都会被他掌握，本身再有智能，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不然的话，无法解释对方一样能触发神秘之种的事件。

吴杉杉终于认输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上回你将黑凤凰带回家，我就觉得不对劲，它太厉害了，这远远不是你能做到的。只有一个解释，你与她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迟早要被她炼化成真正的傀儡，当然她会保留你的意识和智能，保留你这一个人格，来羁绊我。”闻人升毫不留情地说道。

他要奋勇前进，就得扫清家里的隐患，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逆天之事，肯定要付出逆天之代价。这事你不用管，即便我消失又如何？反正你不缺人照顾。”吴杉杉自暴自弃地说道。

闻人升盯着对方，姣好光洁的面孔上，却是有着一丝颓丧与无力。

那是人在面对星辰大海时，本能产生的一种无力感和渺小感，又称为“巨物恐惧”。

大教学术启动，14.44倍效果。

他淡淡道：“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而命运，它的双手只会将勇士热烈地捧上天堂，却将怯懦者无情地丢进地狱。你要控制你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吴杉杉微微一振，随后又摇头道：“不可能的，你放弃吧。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强，几千年的寿命，带来的是无边的智慧，还有远远超过我们想象的力量底蕴。”

“底蕴？唉，你倒提醒我了，果然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她的收藏品应该是最丰富的，我怎么会将她下意识地给排除在考虑之外……”闻人升突然眼神一亮。

“喂，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吴杉杉有点头疼，对自己男友十分无奈。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敢去对抗史上惟一的长生者？

虽然他有着罕见的上古异种，有着很好的头脑，很好的相貌……但这些东西，其他人也有。

而那个长生者有的东西，却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再没第二人能拥有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宗师和权贵，最后还是要归入历史，对方却能随世而移，坐看风云变幻。

“我当然有听你好好说话，”闻人升理所当然道，“谁告诉你，寿命长，智慧就深？海龟是目前龟类统计最长寿的，可以活500年，它们又有什么智慧？”

“可她是人啊！”吴杉杉忍不住大声道。

“人？一个因为厄运之种，只能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和海龟又有什么区别？智慧要在无尽争斗中才能产生，光知道理论，以为看过几本书，就自认掌握有智慧和力量的人，无不会被他们所瞧不起的无知之人，打得粉碎在地，还要再踩上几只脚……”闻人升摇头道。

最典型的，不就是自己前世的东林d么？

高谈阔论，无人能及；处理实事，百无一能。

他从来没有畏惧过那个长生者，不能深入人群，就没有真正争斗的智慧。

不过，对方那一套是很能唬人的，毕竟绝大部分人也没有多少争斗经验。

但他不一样，他来自一个大争之世，记忆中有着太多痛苦和仇恨，论起理论来，他不比对方差多少，甚至要胜出不少。

吴杉杉听到这里，看着闻人升，心情复杂。

她曾经对许云霜说，自己绝对不会放弃抗争，但对闻人升又说只能认命。

并不是她出尔反尔，自相矛盾，而是不想让闻人升去承担她自己的风险。

她对抗失败，顶多就是自己消失，但如果将闻人升牵扯进来，触怒长生者，糟蹋了对方游戏人间的心情，就会让闻人升同样遇到危险，甚至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