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伟明显就是故意的,朱标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了。
“假设十官九贪,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你查不出这十个里面哪一个是好官,怎么办呢?如果不全杀,哪怕只剩下一个,这个也有极大的可能是贪官,那这一個贪官能害的百姓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为了救这一个清官,把千万百姓置于危险苦难之中,太子你觉得这是仁慈还是残忍?”
朱元璋突然冷厉的抢话道:“所以只有全杀了,才能以防万一!惩治贪官必须要有这个决心!”
李伟看了他一眼,其实这种说法有点极端了,虽然查清楚不容易,但一些容易查的还是要查查的,要是贪的比较少,能力还不错,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总之就是衡量得失为先,道德对错要放在后头。
他举这个例子只是要给朱标讲明白这个道理,现实中要视情况而定,就像他刚才举的例子里的漏洞一样,有时候也是可以转向另一侧的。
朱标听完了这些话,陷入了沉默,这与他接受的儒家教育大相径庭,在这种情况下,人是不可以仁慈的,必须果决的做出选择,就像李伟说的那样,车还在飞驰,根本不给人犹豫的时间,犹豫只会害了所有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阵沉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来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本来他对此充满信心,甚至觉得自己会比父皇做的更好,但现在他的信心动摇了!
“只是朝廷本来就人手不足,这样杀下去最后岂不是会无人可用?”
朱标无奈,不再争论杀与不杀仁与不仁的问题,而是从实际出发担心道。
朱元璋也是皱起了眉,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洪彝就是他以无能失职,不能及时补上朝中职缺的借口给赶走的,现在洪彝走了,但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反而更严重了。
李伟突然想到了后世听说的一个明朝奇观,只是他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这个奇观就是官员戴枷办案,现在朱元璋还没开始大肆杀戮,所以还没用到戴死罪这种奇葩办法。
明初四大案,胡惟庸案还没演变成牵连数万人的大案,郭桓案还没发生,蓝玉案更远,只有空印案已经发生过了,但事实上朱元璋在空印案中杀的人并不多,只有主印官全斩了,其他人都留了下来,被牵连的人总共不过千人,被斩者不过几百,但大明官员总数才两万,千人占了百分之五,已经很严重了!
朱元璋见他犹犹豫豫的,立刻知道这小子有想法:“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
李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让一些贪得少,罪比较轻的人戴枷办事,等有人顶职缺了再惩治。”
朱标满脸惊愕,这也太损了吧!
朱元璋倒是很惊喜,笑道:“这个办法不错,呵呵,就这么办!”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朱标说着又转向李伟道:“李大人你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即便要让他们戴罪办公也不必用戴枷这种辱人的方式啊!”
李伟愣了愣,确实,他光想着奇观了,就顺口照着说了出来,其实这都是朱元璋想出来的奇葩办法,完全没有必要。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那是他们自取其辱,咱觉得这样很好,也省得他们畏罪潜逃了!”
朱元璋不管这么多,直接一锤定音道。
朱标闻言,盯着李伟的目光更是愤怒了!
“呃,那个,我觉得这些人可以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戴罪办事的期间表现好的话,可以稍微减轻一下处罚,这样也可以起到鼓励的作用,免得他们破罐子破摔耽误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