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看看你这一天天的,瞎折腾什么,有那功夫,干点什么不行!”二壮又是气,又无奈的说到,钱贵虽然只比他大一岁,毕竟是他哥哥,他也不好深说什么,可哥哥挺聪明,挺机灵的人就是不用正地方上,干什么工作都干不长,三天新鲜两天够,弄得家里的日子紧紧巴巴的。
“二壮,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个儿子,两口子累点干着也高兴,我呢,两闺女,赶明儿长大了结婚走人,就剩我们两口子了,谁管,这日子越过越没劲!”钱贵理直气壮,时不时用眼睛瞟着坐在台阶下的林芳。
“哥,你干嘛老是这么想,闺女儿子都一样,都得把他们培养大,儿子也是,结完婚有了自个的家,不也是剩下我们两口子了吗!咱们当父母的,尽咱们的力就行了,别考虑那八百年以后的事!”二壮扯了一个凳子坐下,示意钱贵也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哥,别的不说,就说你对我嫂子这样就不对,嫂子人挺好的,不多说少道,跟弟妹们都没红过脸,怎么就你老看着不顺眼,见天找她的事,你这样弄得谁都不拿你当哥哥了,就说林东,我都没看到过他气成这样,一个村住着,以后怎么见面,你怎么面对亲娘!一点小事值不值的就跟嫂子动手,告诉你,哥,不是我说这浑话,以后你再打嫂子,我就不认你!”
二壮越说越生气,滔滔不绝。钱贵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哥哥的让兄弟给数落一番,脸有点挂不住,有心反驳两句,转念一想,二壮说的不是不对,自己有时候确实是做的过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林芳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就烦,两句话不来,就想动手打她,事后又后悔,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在枣树上挂个沙袋,一生气控制不住了,就打,直到打得手生疼,才停下来,气也消了。
“哥!”二壮见哥哥钱贵也不说话,低着头,也觉得当弟弟的,这么数落他,也不太好,语气缓和了很多,“你是不是把院子里的这棵枣树刨了!”
“刨枣树?”钱贵一愣,抬头看着二壮,他不明白二壮为什么忽然间想刨这棵枣树。
“是,我觉得这棵枣树栽得不当不正,正好在院子中间,一进大门,都看不见正房,就看见这棵枣树了,出来进去的也碍事,你自个儿不觉得吗?”二壮略有所思的指着枣树说到。
“是呀!”钱贵下意识的点点头。
让二壮这么一说,他还真认真的打量着这棵枣树,这树确实太大了。要说这枣树,最少得有六十多年啦,听母亲说,这枣树还是爷爷栽的,当时是种在西墙根下的,后来,父亲翻盖老房,又从西边接出两间,等于是三间房变成五间,中间的那段围墙也拆了,又新建的围墙,院子也扩大了,这棵枣树几乎就在院子中间。
当时盖完房,父亲是想把枣树刨了,可想想这毕竟也算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遗产,看着它也算是有个念想,再说这枣树,别看好几十年了,长得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而且这栆脆甜脆甜的,特别好吃,自己小时候,就是吃着这栆长大的,五个儿子,也把它当成最好的零食,如今孙子孙女们,也都时常围在树下,看着树上的枣一天天长大,刚一红圈就摘着吃,可以说这棵枣树,给老少三辈人,带来了快乐,春天,枣花簌簌,满园清香,夏天,枝繁叶茂,浓荫满地,秋天,果实累累,半红半绿,如玛瑙般在枝叶见闪烁,冬天,那独特的枝干,会让人联想到梅花,于是,大人们便剪下几支树枝,把粉红色的纸片剪成梅花状,小心的插在树枝上的小刺刺上,瞬间,一支支干枝梅呈现在眼前,插在罐头瓶里,摆在桌上,别有一番情趣,再加上偶尔会有一两只喜鹊,登在枝头,高和低吟,盼望已久的新年也随之而来。
钱贵和二壮不约而同凝望着这棵枣树,仿佛又回到童年。是呀,时间过得太快了,眨眼间自己的孩子都长大了,树还是那棵树,人确老了。
“二壮,这栆树好几十年了,你说刨了好吗?爸肯定也不同意,难道你看这枣树有什么问题吗?”钱贵抬头观察这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