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人急报:“报明公,有紧急军情!”
陶谦一惊,莫非袁术又入侵了?其后方不稳,这么快就平定了?急接过书信,乃广陵寄出,命侍婢打开蜡封,挥手令众人退下,展信一看,不由啊呀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向后便倒。
曹宏在门外听得声响不对,忙抢入门去,见陶谦委顿于地,鲜血染红了花白胡须和胸前衣襟,两眼发直,口中喃喃:“恶贼,恶贼!豺狼,豺狼!”
曹宏急上前救护,又唤门外侍婢、卫士等进来,将陶谦扶到榻上,垫高上身,斜斜躺着。侍婢用热水洗了毛巾为其擦拭血痕,又欲为其更换上衣,陶谦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罢了,罢了,退下。”对卫士道:“速去请别驾。再唤商儿、应儿来见我。”
卫士忙启道:“大公子昨日刚出发去见刘左将军。二公子今日刚东下,言往扬州商贸。”
陶谦脸色难看,一时忘记了有这一出。罢了。
不一时糜竺入室,见陶谦胸前衣襟有血迹,忙道:“使君,出了何事?”
陶谦虚弱地抬抬手,命人将书信递给糜竺,道:“子仲看吧。”
糜竺看完书信,也是又惊又怒,道:“笮融真乃枭獍也!”
曹宏方才在等待糜竺时已看了书信,叹息道:“赵元达何其粗心兼不智?广陵境内,自己府中,竟然能被笮融得手,令人扼腕!”赵昱字元达。
糜竺与赵昱交情普通,但素敬仰赵昱为人,闻言不由发怒道:“曹君是何言也?不怪笮融兽行,反怨赵公未能自保?本末倒置如此!竺实不解!”
赵昱与陶谦关系不佳,陶谦才出他为广陵太守,因此曹宏说些风凉话。见糜竺发怒,又见陶谦亦怒视自己,曹宏忙改容谢道:“别驾勿怒,此宏言误。笮融所为,人神共愤,宏亦恨不能将兵讨之,擒至郯县,斩之以谢天下!”
陶谦摆手制止他们争吵,闭目运了运力气,对糜竺道:“吾其不免矣!亦难赴泰山。君速去见刘左将军,请其率兵讨笮融。杀笮融,为赵元达复仇,吾见笮融首级,即让州于左将军。”
曹宏忙道:“陶公三思!”
陶谦道:“吾意已决,汝勿多言。”摆手令众人自去。陶谦并非对赵昱有多深的感情,他是深恨笮融破坏自己的基业。自己对笮融如此信任,命他督管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运粮至郯城,他不思报恩,贪墨物资不说,又干下这等恶事!不杀笮融,难消心头之恨!
徐州五郡,琅琊、东海、彭城、下邳、广陵。臧霸在琅琊南部形同割据,陈登据彭城,笮融委下邳而去,下邳各城皆拥兵自保,盗贼四起,笮融又杀广陵太守赵昱,在广陵城内大掠,广陵必将陷入混乱。好好的徐州,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陶谦想到这里,就觉得一口呼吸上不来,胸口起伏,拼命喘气。
糜竺看了曹宏一眼,快步离开。
曹宏双眼微眯,在腹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出州牧府后,直奔徐州兵大营。